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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钧听着一阵头皮发麻:“开席就要四百钱?倘若坐的久了,还要翻倍?”

佘红芝:“这还只是烛钱,妾身倘若坐下陪酒,那可还另要彩缯钱。”

周钧倒吸一口凉气。

佘红芝回头看了眼周钧,笑着说道:“广陵刘覃登第,年十六七,家中殷富,为先辈所扇。”

“居南曲月许,极嗜纵欲,所费不下千万。”

周钧听着震惊,一个新科进士,在南曲住了一个多月,居然能花出去万贯家财。

这败家的速度,简直赶得上坐火箭了。

佘红芝又说道:“这烛钱和彩缯,已算是小出。”

“南曲妓,一日买断,少说也要百钚。”

“倘若要携妓出里侑酒,怕是一日不下十缗。”

“新岁小娘,风貌上佳者,若盖求其元,这求元(破瓜)所费之缗,贵及可至半百。”

周钧听着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前世他就想不通,如今他还是想不通。

想起一事,周钧朝佘红芝问道:“倘若某想赎妓,所费几何?”

佘红芝听见这话,愣了片刻,回过头来,脸上也收了笑容,慢慢说道:“倘若那妓娘是名角,又幸未系教坊籍,君子倘有意,两百金之费尔。”

周钧在心中算了一笔账。

两百金指的是两百斤黄金。

一两黄金大唐折价三千五百文,一斤十六两就是五万六千文,两百斤黄金就是一万一千两百贯。

而长安城里,一套拥有房屋三十九间、占地三亩的院子,才不过一百三十八贯。

换言之,倘若想为一名北里妓赎身,需要拿八十处长安城里的宅院来换。

见周钧呆立在原地,佘红芝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隐隐的苦涩。

一刻钟后,周钧从佘红芝手中拿过了南曲薄录的名册。

一番道谢过后,周钧走出了院门。

入了曲街,周钧又回过头,朝着春幡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着,他转过头,叹了一口气,朝着中曲的故冉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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