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毒不死你!”

周瑜终究没憋住笑,又给季书倒满了。酒坛放到一边,周瑜收起嬉皮笑脸,正经地对季书说道。

“这两个月苦了你,一直等子义的捷报,怕是经常彻夜难寐吧。”

季书的手微微一抖,一股苦涩仿佛从身体的最深处钻出来,钻进了喉咙里。一口桂花酒下肚,季书挤着脸颊,勉强笑道。

“二哥,你这一上来就揭穿我。前几天我跟徐庶吹牛的时候可是说胜券在握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每次制定计划,你有几个晚上能睡的着?哪次不是反复推演到深夜?”

周瑜晒然一笑。

“便是我,又敢说无一失吗?”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闷声喝了一会儿酒。

周瑜将手中的酒碗向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一圈,循环往复。他盯着碗中的酒,闷声道。

“别理那蠢货,你一心护着他,他还怨你不信任他,蠢蛋一个。我替你骂过他了,但我还是让他在公开场合表面上得先冷落你。你不要怨他。”

商君定法,违法必惩,民方知法不可违。

若是连欺君这样的行为都得到惩戒,那国家就会出乱子。不过也难得以孙策的性情立刻过来,想是被周瑜劝住了,毕竟表面上孙策还是要对季书严肃处理的。

先前季书还在想,今天两军刚会合,有一大堆事处理,周瑜怎么这么快就过来找他喝酒了,现在顿时恍然。

“谢谢二哥。”

“谢什么谢,情势紧急,我不在身边,该我谢你。”

“二哥言重了,只要是为了楚国,一死又有何惜?”

“三弟!”

周瑜忽然一声斥喝,让季书打了个激灵。而见季书看向自己,周瑜脸上略显出一分痛苦。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你果然偏激了。”

“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

季书不说话,只是略显迷茫地看着周瑜。

“子渊,你在王宫对伯符说的话都忘了吗?”

“忘。”

见季书理所当然的回答,周瑜更添几分恼火道。

“那你就可以死吗?”

季书有些木然看向桌上的酒,伸手想去拿起来喝上一口,可最终却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碗的边沿。

“我,我害怕让刘备和曹操前后夹击,所以我让周泰去断后了。”

“我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说魏军绝不会再和我军开战,其实我把黄盖派去还是担心曹操反复,再次偷袭。”

“我知流言会让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但我还是做了。”

“我知荆州若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ap;ap;iddot;”

“够了!”

周瑜打断季书,又气又恼又苦又悲。

“三弟,你何苦这么难为自己?!”

周瑜咕噜噜喝了一碗酒,长叹一声道。

“子渊,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才华,你一定能成为伯符的左膀右臂。但我也知道,你不适合带兵,你的心太善了。”

“理想能拯救这个国家,却拯救不了我们自己。这个世界对善意的人总是缺乏体谅。”

“因为就是这样啊。即使对善意的人恶言相向,他也不会辱骂你;即使对善意的人使小绊子,他也不会打你;即使对善意的人栽赃陷害,他也只会一板一眼的为自己辩驳。恶意的人,什么伤害都不会有。”

周瑜气得怒吼,他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怒吼。

“为什么你要把刘备背弃盟约造成的死伤揽到自己身上?周泰不断后,也要有周大、周二去,总得有人断后吧!”

“曹操反复、诸葛亮散布流言、张任偷袭,这些都是你的错吗?他们都是为了胜利!他们都去自责!你自责什么?”

“这个乱世,到处都在打仗!天天都在死人!”

“你应该感到的,不是自责,是愤怒!”

“愤怒!”

“不然当初我们为什么要立志平定天下?”

“是为了哭吗?”

“若不想臣服于董卓这样的混蛋只有拿起剑,用铁和血来实现我们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