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时兴的是什么了,难得来了,便去瞧瞧吧。”

阿珍道:“如今开春,听人说前两日西市胡人的商队来了,从西域压来的新货,娘子可要去瞧瞧?”

噢?最近有商队回来了。清容点头一笑,“去瞧瞧吧。”

清容记得韦夫人是最爱逛西市寻些珍奇之物的,这时候想必应该是西市的常客才是,不过去了韦夫人素来常去的几家胡人店铺,都未曾听掌柜说起韦夫人来过西市,这倒是叫清容觉得有些意外。

虽已开春,湖边的杨柳也并未抽出嫩芽,还是一片光秃秃的模样,叫人感受不到春意。

薛俨与薛绍两人坐在湖中小亭,只见薛俨的表情如同那这灰蒙的春景,不甚轻松。薛绍今日也休沐,便接了薛俨的邀约来了叔父府上,见他这般,不由问道:“怎么了?找我另有它事?”

薛俨只当薛绍识人不清,还被蒙在鼓里,皱起了眉,道:“有点事。”

薛绍觉得他奇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事便说。”

薛俨有些难开口,薛绍见他支支吾吾,便道:“不方便?不方便说叫我来做什么?”

薛俨闻言一口气卡在胸腔里,看着堂兄这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或许可以理解陆清容为何会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了。

薛俨握拳在嘴边,咳了一两声。想着如何才能维护薛绍的面子,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他斟酌道:“阿嫂近来可好?”

闻言,薛绍抬眸看了他一眼,“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多问两句,不知道那事可是彻底过去了?”

薛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之前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有些不明白薛绍,薛俨道:“其实那时阿兄也不必如此担忧奔劳,你若拒不承认此事,将事情都推到阿嫂身上,明哲保身,阿兄也自会无事…”

“什么意思?”薛绍面色一沉,冷声道:“她并无过错。”

他若如真如此做了,和那些害她的人有什么两样?这样也配为人丈夫?可有半分做人的担当?

薛俨惊讶,“难道阿兄,为此事奔前走后,如此尽心,便是为了阿嫂。”

薛绍反问:“难道不该?”

“阿兄待人赤诚,我不过是担心阿兄识人不清,被人蒙骗还全然不知,白费你一片真心罢了!”薛俨冷哼一声道,按说这等事情,不是近臣和内侍是不会知晓的。可他今日因与都尉府里的二郎而遇上了起居郎王衔溟,他们一同吃酒,酒过三巡,这王衔溟才吐露了几句当日之事。

“谁知她又是否如阿兄一般?想必阿兄还不曾听说,当日圣人召阿嫂进宫,大殿之内便有意偏袒,又留阿嫂在宫中,连皇后都厚待将她留于殿内…说不定阿嫂她自己就有办法为自己开脱,何须你…”

一声刺耳的声音打断了薛俨的话,薛绍挥手便摔了手里的杯子,他面色沉沉,却还是沉住了一口气,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爱造谣生事,多嘴多舌,听风就是雨了?你亲眼看见了?圣人亲口告诉你的?”

“我…”薛俨被呛,竟无法反驳,他憋红了脸,不平道:“我是好心,阿兄不要被人蒙骗!”

谁知薛绍斩钉截铁道:“她不会,我信她。”

薛俨也不顾忌,一股脑道:“我今日还亲眼在西市见到她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拉扯不清!”

薛绍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却是选择质问他道:“你见过她几回?张口胡言,闭口污蔑,难不成你比我这个和她同床共枕的正经丈夫还明白她?”

薛俨也跟着站了起来,冷哼道:“这可不好说,有道是旁观者清!我不明白,阿兄从来不是盲目的人,难道就这般非阿嫂不可了吗?阿兄为了什么?”

薛绍并没说话,反而认真地思量起来。

薛俨却以外薛绍是因自己的理由太过肤浅而难以启齿,他又苦口婆心道:“阿兄,天底下容貌出色的女子多得是,何必只耽于一个?”薛俨说这话的时候,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个明媚的面孔…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当真是魔怔了!

薛俨摇了摇头,回神看着眼前的男子。

为什么?只因是她,并不为别的。

聪慧、貌美…天底下这样的女子并不少,可他却觉得并非集所有优点于一身,才值得人去爱。清容也并非世人眼中十足的完人,她有她的算计,更有她的手段…甚至她并非完全信任自己,可那又如何,自己亦是凡夫俗子,凭什么苛求她?

他心悦她,也只是因为她是清容罢了。

薛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他,道:你真是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