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玦沉默不语,景瀚知道,他是让步了,于是便道:“小公主丢失,前朝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在其中,为父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多帮帮你皇伯,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不管外界如何看待你皇伯为人,但他对我们家而言,是君,但也是亲人,你可懂?”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对于景瀚的话,景玦心里是不敢苟同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如今这虎的性子阴晴不定,但面对自家老父亲的嘱托,景玦为了避免让父亲担忧,遂而满口答应。

从书房出来以后,景玦抬眸看着天空,此时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回想起刚刚和自家父亲的谈话,父亲说,他和阿烨的命运从一开始便注定好了。

父亲还说,他们身为皇族,受万民敬仰食天下俸禄理应肩负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父亲更说,皇伯身为帝王,高处不胜寒,他们虽君臣有别,但也是亲人,可为何,为何最危险之事要让最亲近之人去完成?

难道一句信任就应该豁出性命报答吗?景玦不知道,不知道自家父亲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更加不知道贵为天子的景湛心里究竟是如何盘算。

帝王之心不可猜测,但有时候也必须猜测,天子一笑可加官进爵,天子一怒可祸及性命,如今的曲家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因天色渐晚,卫离墨一行人选择停在了一处村落作为落脚之地暂作休息并未继续赶路。

“小九,去敲门。”卫离墨对着身旁手下道。

小九接到自家主子的命令,点头应道:“是,主子。”

“咚咚咚……”小九走上前便敲起了门。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原本黑漆漆的屋子被烛光点亮从窗户中透了出来。

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微眯着上眼,上颊严重凹陷;布满深纹的脸,搭配着几十块大小不等的破布缝补成的外衣,让人好生不适应。

看到卫离墨几个大汉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便十分警惕道:“这么晚了,几位有何贵干?”

小九闻言立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对方手中笑道:“我等是过路的行人,因天色渐晚,不宜继续赶路,可否在此借住一晚?”

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老人咧嘴笑了笑,看到的,只有黄到不能再黄的牙齿,摇摇欲坠。

“几位大老爷,小老儿家里只剩下这一间空房,您们看……”

老人顿时眉开眼笑的看着卫离墨一行人,只道他们是修习武术的武人,不过出手却十分阔绰,故而小心招待,全当财神爷上门。

对于几个大汉身边为何还带着一个长的精致的小女娃,老人权当自己没看见,他一只脚都要踏进坟墓的人,自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农家屋舍,景钰看着四周用泥土建造而成的屋子,有些兴奇,她自小便在九重天长大,就即便是凡间的记忆,所看到也是皇宫,富丽堂皇,倒是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屋子。

“你这小娃娃在看什么呢?”

阮小六见景钰东张西望,很是好奇,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景钰见阮小六询问自己,顺口便道:“崽崽从未见到如此简易的屋舍,心中很是好奇。”

阮小六:“……”

阮小六瞬间哑口无言。

倒是一旁的卫离墨此时却开口轻柔说道:“白日咱们才在破庙待过的。”

言外之意,你口中的从未见到如此简陋的屋舍白日里才见过。

闻言,只见景钰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不一样的。”

“如何不一样?”阮小六疑惑不解。

景钰瞅了一眼的阮小六,见对方真的不解这才缓缓软声道:“破庙虽破,但只因常年无人打理的缘故这才逐渐破败不堪,可当初所建造的材料都是选择上好的木材石料修建而成,所以算不得简陋。”

“你这丫头好生奇怪,年纪不大懂得怪多!”阮小六颇为赞赏看着景钰道,就连坐在简陋凳子上的卫离墨此时也一脸欣赏的看着景钰。

而另一边一间屋子里,老人一家人都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围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前。

看着桌子上那一锭银子,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忍不住的吞了吐口水。

“爹,这锭银子当真是那些人给的?”只见一个身形很是魁梧身上穿着有着补丁的粗布麻衣的男子开口问道,他排行老大,是家中长子。

老人闻言,挑了挑眉,没好气道:“就你爹这身子骨,难不成我还能去抢不成?”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