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姜道:“我听说过明哥的腿那会儿是断了,曲大夫把他治好了,但这个也太严重了。肉都快烂没了,骨头黑得不像话。”

陆姜摇了摇头,而后抗过看热闹的人走进了曲小若的诊室。

诊室里边,一位脸色苍白得吓人的青年躺在平时用来看诊的窄床上,他的腿用纱布松松的包裹着,他的母亲流着眼泪在抚着他的额头,细声安慰:“别怕啊!有曲神医在,你的腿一定能保住。”

青年疼得浑身哆嗦,他摇了摇头,脸上似乎都没了生气,似乎是在说,这腿是保不住了,他也不想活了。

而曲小若正坐在桌上写药方,她正好写完一张,交给肖一蔓:”把这药马上拿去煎出来给他喝。”

肖一蔓连忙拿着药方在药柜里捡药。

这时曲小若写第二张药方,写好后交给白军:“这是用来敷的药膏。”

白军也连忙到药柜捡药。

曲小若看着陆姜拿了吊瓶来,便道:“陆姜,你给他安排到病房去。”

陆姜正在给患者换吊瓶,这患者过来时,就一直吊着消炎水和营养补液,以免他伤品感染加深。

她将吊瓶挂好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曲小若:“曲大夫,你真的要收治他。”

这种情况,显然是只能截脚的啊!中医再厉害,也不能把发黑的骨头和烂掉的肉给修复好吧!

她担心这患者的病到时会保不住,连累曲大夫出医疗事故。

曲小若却道:“我有把握治好,你把他安排到那间独立的病房。”

原本卫生院没有独立的单人间,后来诊客多了,有些重症的患者不能与他人同住,于是又找人来修了几间单人间病房,另外大病房也扩建了几间。

陆姜听说曲小若说能治好,心中暗暗乍舌。

曲大夫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治好。

其实诊室里的一帮学生们也都暗暗地为曲小若捏着一把汗,尤其是江小东。

江小东人到中年,行医二十多年,他见过中医可以治好骨折,却没见过能把发黑的骨头和烂了的肉给治好。

这若是治不好,一旦恶化,便会因感染而丢了性命,到时候家属若要闹起来,怕是曲小若的名气会坏。

外边,郁锦尘帮着把人都清退了。

陆姜出去推了张平板床进来,郁锦尘帮着把病人挪到了平板床上,又帮着推到病房。

曲小若在柜子里拿了两瓶自制的蜜丸,一瓶是用来补中益气、升阳固表,还有一瓶是用来活血止痛、温散开郁。

这么大的创伤势必会影响患者的气血运行,也会令他的脏腑的功能处于一个极其虚弱的状态。

脏腑气血运行不足便会令人意志消沉,所以要在治骨肉伤的同时,调理他的五脏六腑和气血。

果真,患者在吃过两颗蜜丸后,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看着心情似乎也舒缓了下来,接着又喝了治骨伤的药汤。

患者的骨折处还只做了简易的固定,曲小若让谢院长给他打过全身麻醉之后,先将烂肉剔除,再把骨头接好固定,接着拿白军调制好的药膏敷在伤口处,最后包扎好敷料和纱布。

曲小若这一忙,便到了下午三点。

“陆姜,你接下来关注他看会不会发烧,如果有发烧的迹像,就打电话到土药厂找我。”

“好咧!”陆姜爽快应下,她看着曲小若这样有信心的样子,她也有了信心,虽然照料这样的病人会很累,但若是能治好,她作为一名护士,心里也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曲小若从卫生院出来,看着门口的李黍,又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郁锦尘,秀眉微蹙了下。

“李黍,你怎么在这里?”

李黍一见着曲小若,脸刷的就红了。

他长得俊秀,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所以脸一红就十分明显。

“我,我刚好到公社来买点东西,就想着等你一起回村里,见你忙着医治病人,就在外面等你。”

这几日李黍经常往曲小若办公桌上送东西,有钢笔墨水、本子书籍、零食小吃,昨晚上还送了几只叠的纸鹤。

曲小若当然明白李黍的对自己的情意,她淡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李黍指着郁锦尘:“郁厂长也在这里。”

郁锦尘哭笑不得,他道:“李黍,我有三份工作,都是县里领导特许的。第一,我任职水土保持工程项目经理;第二,我任职土药厂的厂长;第三,县里的李书记和公社的杜主任都交代过,让我一定要保护好曲大夫。”

李黍有点尴尬,嚅嚅道:“行,那我现在就回厂里。”但看着曲小若,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后座,“小若,要不要我载你?”

曲小若道:“不用了,我还是坐郁同志的车吧!”

郁锦尘已经将自行车推了过来,他跨上去后,曲小若也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