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逢海跨海,逢山跃山,几天就能到南楚,不必受这么多辛苦,也不会拖累你行程。”

韩维笑道:“是不是人人都幻想自己长着双翅?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吧,去南楚是免不了舟车劳顿,你不用心有愧疚,其实我也很想带你出来走走。”

这户农家因屋子不够,韩维只能和乔临溪共处一室,入夜后他就伏在桌上休憩,半边脸枕在右臂,跳跃的油灯把脸照的温馨又平静,乔临溪躺在床上侧身支着头端详他的睡姿,像在欣赏一幅画儿。

等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韩维才悄悄坐起身,撑着手臂反看睡着的临溪,暗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脑子里不知装的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姑娘老老实实待在闺中?”

这次出发,韩维做好万全的准备,衣物被褥、粮食、草药、瓦煲等一应俱全,收拾好后对堆满东西的马车拍拍手上灰尘,满足地说道:“就算困在荒郊野外也能撑上三五日。”

他没想过若是他独身一人,轻装简行,会节省更多的时间到南楚境内,准备东西时只想到一路上若是没有乔临溪这个“累赘”又会多孤寂清冷。两人赶着破旧的马车缓缓前行,好在乔临溪除了不能掌控的生病外,性子倒十分坚韧,沿途一句喊累的话都没说。

寒风凛冽,赶车的自然是韩维,他戴着一顶斗笠,束着袖口,外罩大氅,干净利索的一身装扮,既有行侠者的果断,又兼一身温和的儒者之气,他一心直奔南楚,沿途的千山万壑,江河湖海全然不在目中。

越往南方前进气侯越温暖舒适,山一点点变绿,景色逐渐秀丽,把一路上荒芜枯败的景象甩在身后。一路上可把乔临溪看的眼花缭乱,她坐在韩维身侧,像只山中刚捉出来的猴子,坐立不安、新奇无限,每经过一处漂亮的景致口中只顾着“哇——”再蹦不出其他的词,有了马车,连堪狼也做回人,舒畅的卧在车中。

天气暖和后,乔临溪比出发之时更显得欢呼雀跃,周边是看不尽的他乡景色,传进耳中的是耕牛与山雀声。韩维见她没有一刻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身边,不停的笑着摇头,可能头一回出来的人都会这般兴奋吧。

行至一处竹林时,从竹林传出悠扬的笛声,乔临溪静下心听着笛声直到离开那片竹林才感叹道:“以前跟青青识字,看得‘江上北风苦,空山笛音寂’,并不能想那笛声能有多寂寞,方才闻着,顿觉心里平静无比,甚至还有点伤感。”

韩维见她还沉醉在笛音中,立即停下马车,从包袱里掏出一根竹笛,在指间旋转几圈,笑着对她说:“我见小孩还没听过瘾,我也会一点,要不要听听,不过可没刚才林中高人吹的好。”

临溪坐正身体笑道:“公子请吧。这一路要是能常听笛声,一定能解路上的疲惫辛劳,真是妙哉。”她侧着头望着背对自己的韩维,看不清他吹笛时的表情。

但是他的笛声清亮悠远又哀婉绵长,似飘飘零零的落花,又似深夜独行的路人,细长的双手在竹笛上轻柔的拨弄,伴着西沉的落日她听出了其中的哀伤,他过去的孤寂仿佛随着笛声一点点跑了出来。

良久,韩维放下笛子转过身对临溪说道:“见笑了,只有这首曲子我能信手拈来。”

临溪:“是你自己编的曲子吧,可有名字?”

“没有。”

“那我给它起个名字,《琢夜》如何?”

他把名字念了两边,笑道:“嗯,好名字。”

“方才听着笛声,我好像能感觉到你小时候的夜很漫长。”

他凝视她清亮眼睛,能与她相遇相识真是件幸事,轻笑道:“那时候确实会觉得孤独。”

“你常思念你父母亲?”

“不尽然,心情郁结时也会吹一吹。”

马车慢慢行驶,紧赶慢赶走了近二十日到南楚境内。南楚气候温暖,山明水秀,与此时的北方冬日像是两副日月。乔临溪和韩维在一处热闹的郡县停留,打听羽山的方向。

他们在一人烟热闹处下了马车,韩维忽发现乔临溪的后裙裾上沾了一点血迹,慌忙拿起衣摆问:“你受伤了?”

乔临溪扭着腰拉过那片衣裾,尖叫一声,顿时羞的面耳赤红,一把从他手中夺下衣裳,在他脸上留下妥妥的一掌。

这一巴掌虽力道不重,却让韩维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刚想问为什么,她已经匆忙钻进马车,半晌才隔着挡帘说:“你身边都是男人,所以不懂这些。还不快找个地方落脚?”

韩维似懂非懂回应道:“哦,这就去找。”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后赶车的手也有点发慌,又觉得刚才那一幕十分有意思,更害羞的应该是马车内的姑娘。

韩维犹豫了半天想替她解围,隔着一层帘子道:“我知道这回事,只是从来没遇到过,我看见那个……有点担心你。你不必拘束、害羞,我不会同旁人讲。”

乔临溪尴尬的抠着手指,催促道:“不要多言,赶好你的马车。你我男女有别,此趟出来我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