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环列尹命人清点线内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十六个。

环列尹宣声道:“场中剩下的十六人,说明你们有得是运气和实力,不过,郎中骑只有八个名额,下一场比赛就要你们拿出全部本领。八人出列抽签,签上之人就是你的对手,胜败就在这最后一局。”

乔原定睛细看从竹筒中抽出的签,不由得倒抽冷气,真是冤家路窄。他目光朝李凤瞥去,那大汉依旧抱着刀纹丝不动,气定神闲的模样先就让乔原矮下三分。

第一个上台的就是乔原和李凤。

李凤高大魁梧,有拔山扛鼎之力,乔原听闻此人是山间樵夫,因家贫又需养活兄弟留下的三个孩子,故来郢都求一个翻身的机会。乔原暗暗揣测:“他体魄高大行动敏捷,过招时我必须出手比他更快,速战速决,将他踢到线外。”

李凤常年在山间打猎砍柴练就一身猴子般灵活矫捷的本领。

蒙上双目后,乔原和李凤出招如同一辙,皆轻而缓,小心翼翼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生怕留下破绽,高台上的看客很安静。两人都如同在黑夜中摸索,几招下来,乔原明显感觉到李凤想赢的迫切心,心急就会暴露弱点。

突然李凤执刀冲向乔原,快而急切,两把利器相撞的尖锐声在朗朗晴空下十分清脆响亮。李凤力气过大,泰山压顶之势劈向乔原,天琢剑接下这猛烈的黑刀时硬生生把李凤的兵器截成两段。乔原因身体受力太大来不及躲闪,胸口实实的挨了李凤一脚,忙捂着胸口退在界线边缘。

李凤这一脚踹的乔原畏首畏尾,握着天琢剑盲目转圈防着他。突然,他感觉耳后一阵风掠过,心想:不好,他何时到我背后?

乔原迅速滚倒在地翻了几个身,只听得方才位置重重的落刀声。他用剑支撑,单膝跪地,恨不能撕掉眼睛上的布带看个清楚,“这个李凤够狠,一把断刀都用的如此凶悍,看来保命要紧。”

两人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对峙的时间太久,李凤因黑刀断掉心有怯意稍稍按捺不住,用粗浑的声音喊道:“要打便打个痛快,你躲什么?”

乔原觑着他分心的罅隙,不等他落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前把李凤狠狠踢出线外,他听见台上的喝彩,知道胜负已分。

李凤一把扯下眼睛上的布条骂道:“蒙他娘的眼睛,敞敞亮亮的打岂不痛快?”

乔原从地上慢慢站起,跟着拽掉蒙眼的布条,道:“承让。只是李兄要明白,郎中骑的责任是在宫中巡逻,人都借暗夜为掩护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就需要郎中骑不光有双明目,耳朵也要灵敏。”

李凤嗫嚅着说不出话,他把手中断刀狠狠扔到地上,甩着膀子走下赛场,乔原看着手中天琢剑感叹道:“多亏了柳先生铸的这把利刃,居然斩断那把黑刀,否则离场的该是我了。”

他连忙追上李凤的背影,喊道:“李凤,你站住。”

李凤回头问:“怎的,还想继续打?”

乔原道:“李兄,我看你一身好本领不为所用可惜了。”

李凤:“都输了,还能怎么用,凭这身蛮力继续打猎去。”

乔原:“你可暂留郢都几日,我会在舅舅面前举荐你,给你找个值得上你这身本领的差事,你可愿意?”

李凤知道这小子是姚工正的外甥,方才围攻他的四人也是看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身份不顺眼才寻他麻烦,只是他李凤向来直来直去不会曲意逢迎,又输的不甘心,粗声粗气道:“我只是一个草莽,你为何帮我?”

乔原道:“我是真的爱李兄这一身好本领,有大将之威,方才你出手拉了我一把,诚心相谢。”

李凤见他如此仗义,道:“有个差事能养活一家老小就好。”

乔原:“好,李兄不急着回乡去,等我消息。”

郎中骑选拔赛结束后,姚礼在看台上也注意到李凤体魄魁梧勇猛,是个做军前呐喊助阵的好人选,再兼乔原也举荐了他,就思索让李凤去何处当职,乔原提议道:“舅舅,让李凤去邻县的营中做个小行长,若是他真有本领,小行长绝不是他久居之位。”姚礼赞同道:“你爱才惜才,就依你的吧,明日我就跟兵部讲一声。”

乔原上任前一天,姚府摆下几桌宴席,庆贺他事业有了开端。姚青青借着一杯酒的劲头,站在乔原跟前低声道:“凌远哥,愿你鹏程万里,直达云霄。我,我……”话未说完,脸红大半。

乔原低头温和地注视她的眼睛,不知她要说什么。青青直顾着结巴,嘴里的词一个个都乱了顺序。

乔临溪看的明白,便助她一臂之力,从桌上摸了一颗豆子,对着青青站直的左腿弯用劲弹下去,只见青青一个趔趄,身体歪斜,刚好倒进乔原的怀中。

乔原一把搂起青青的双臂,皱眉怒瞪装作无事人的临溪。同辈们见了乔原和青青这一幕,都默认般的笑了半日,姚青青半羞半喜,至宴席结束都没敢再看一眼乔原。

是晚,乔原正襟危坐在书桌前望着乔临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