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打听下那孩子的现状。

宴席结束后,仲昆带着姚礼等人去观赏欲送进王宫的八盆古柏。

韩维因一路劳累又被乔原多劝了几杯酒,头脑昏沉,准备先回下榻之处。

一个下人在后面跟着,他缓缓漫步粗略看了下姚府,虽不及卢侯府气势恢宏,也是高门大屋,几十间房布局严谨。正走至一处林荫小路,忽一声清脆的声音叫住他:“那边的,你过来帮帮我,过来,过来。”

韩维寻声找望去,见几棵水杉树下站着小少年,笑盈盈向这边招手,韩维示意身旁跟着的下人:“他在叫你?”

下人回道:“他在叫公子你啊。”

韩维满心疑惑跳下独木小桥走过去。少年似乎并不知道韩维是府中贵客,指着树根的大石头命令:“你帮我把这块石头搬开。”

韩维虽对少年颐指气使的口气感到不舒服,还是问:“搬哪里?”

“挪到旁边,我要挖石头下面的土。”

石头够大,像盛满水的大缸,他搁下手中的剑运足力气硬是给搬开,石头下面露出湿润的泥土。掸掸手捡起剑刚要走,少年又道:“你再帮我挖土,把里面的蚯蚓都拽出来。”

他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挺能耐,自己好歹也是府上的客人,这少年是不是弄错了?

韩维不作理睬转身就走,刚走五六步,后背突然被一块石子击中,转身好奇地问蹲在地上掘土的少年:“ 你们姚府这样待客?”

少年反而笑问:“客?你就是今日我们府里迎接的客?”慌忙走上来拍拍他被石头砸的位置说:“得罪得罪,我见你挺面生,以为府中新来的下人。”

韩维推开他的手:“我帮你挪开大石不谢就罢了,怎么还无缘无故用石头砸人,姚府的下人都似你这样无理?”

少年似被掐了命门,急解释:“我可是姚府的五小姐,不是下人。”

韩维觑了一眼慌退后几步:“失礼,失礼。”

乔临溪轻轻一笑:“别慌,过来帮我把土里的蚯蚓都拽出来。”说完把他朝前推了一把,力道之大,韩维险些跌倒。

韩维忍了怒火接过她手中的铲子蹲在方才被石头压的位置。临溪也蹲过来道:“我知道你是今日的客。方才宴席上我见你剑不离手,想必是个高手,用石头砸你是想看看你身手,原来也不怎么样嘛,乔原都能接住我飞出去的镖,你连石头都躲不开。”她的模样欣然自得。

难怪又推又搡的,还存了这个心思,韩维见她是个姑娘家也没想计较刚才的事,问:“我在宴席上没有注意到姑娘。”

临溪爽朗笑道:“你肯定看不见我,我这下人正给你们端着酒呢。”这一笑把双明眸笑成一弯月,比方才亲近许多。

韩维抬眼又将她细看一番,一根绿色的发带将头发像男子那样随意打髻盘在头顶,肤白若玉,明眸皓齿,脸颊和鼻尖沾了点灰,通身虽朴实无华,近看确实是个姑娘模样,“我刚才无礼,没认出你是个姑娘。”

“你别慌,怪我长的不够气派。不过看你拿剑这气度,应该是个侍卫吧?”

“差不多。”

姑娘忙追问:“功夫一定了不得,得闲时我们练练手?”

韩维挺惊讶她还是个习武的,初到姚府不敢太张扬,何必和个孩子争强好胜,随意捏个借口婉拒道:“师父让我别惹事。”

乔临溪微微皱眉,暗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把师父挂在嘴边。

“你挖蚯蚓作甚?”

“天气渐热地面干燥,我专门用块石头养了些蚯蚓,它们都挤在下面。午后我和兄长去钓鱼,你去不去?怎么称呼你?”

“谭昭,谭柏崖。”

“乔临溪。”

韩维把蠕动的蚯蚓丢进姑娘的篓子里,尽量藏好脸上的嫌弃,随口问:“府上的五小姐为何姓乔?”

“我随我兄长姓。”

他一时听不明白,又问:“可这府上的大公子不也姓姚?”

临溪笑道:“你是客你不懂,也别打听那么多,反正我就是跟我兄长姓。”

韩维突然醒悟,原来是乔原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