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走去。

她已然无事,眼下正在休息,陈辞自然不会进她的房间,方才是事急之举。他愿做君子,不愿做小人。

陈辞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周围的蔷薇花已然爬了满架,墙角的几棵百年银杏也已经郁郁葱葱。陈辞吩咐侍从取来茶水。

自己就在这亭中等待。免得错过她醒来。

一侍从去取茶水,另一侍从抱来了银白色的大氅。

陈辞没有推脱,披了大氅在亭间饮茶。

他见侍从仍旧在他身后伫立守夜,心中不忍,便吩咐他们去休息。

侍从皆不愿,陈辞也就随他们去了。

月色渐落,日光升起。

当阳光照满庭院时,小满醒来过来。

门扉被打开,未雨笑着冲出来对陈辞道:“世子殿下,小姐醒了!”

陈辞终于放下心,面上露出一抹笑来。他快步走进了房中。

小满仍是苍白,看着是裴太医说的内里虚空的模样。

陈辞走至她床前的小凳上坐下,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你醒了。”

小满目中噙泪,见了陈辞,那些算计全部都没了,只剩下了满腹的委屈,她泪眼朦胧,看着陈辞道:“我做了噩梦,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着世子了。”

陈辞目中含情,直直的盯着她,温声道:“为什么怕见不到我?”

小满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的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往日里小满不敢说,昨日乍经生死,不愿相瞒,殿下还要再问么?”

她说着,眼中的泪终于滑落下来。

陈辞握住她的双手,望着她道:“你别哭,君心似我心。我必不负此情意。”

陈辞看她良久,对她温言道:“你便在此养伤,不必着急回九江王府。你我心意,如昭昭明月。待我请父王向九江王提亲,早早将你迎进府中,等我来接你。”

小满冲陈辞点头。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忙,也不做挽留,陈辞安抚好她,便要打马回南仪王府。一是为了面见陛下之事,而是既然他与小满已经互通心意,那也得尽快告知父王母妃,尽快去九江王府提亲。

小满体弱孤苦,一定是在王府受了许多的委屈与苛待,她人已消瘦委屈至此。他不忍心送她回府。

心中更是想将她迎进南仪王府才是。

他面含微笑。连同行的亦鹤都感知了。便笑道:“看来昨夜小师弟你收获颇丰啊。怎么?得偿所愿了?”

陈辞微笑道:“是,与杭得偿所愿,借师兄吉言了。”

一旁的亦鹤觉得欣慰又牙酸。欣慰他小师弟二十岁了,终于得知情爱滋味。牙酸他们这少男少女的情爱。

二人打马回府,一路上亦鹤是话未停过。陈辞也是好心情。

可小南山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原来是九江王府派了人来。

那是长公主身边贴身侍候的嬷嬷,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所以从来自视清高,看不惯小满,也看不惯九江王府的家生奴才们。

她奉长公主之命来探望小满,见小满确实是伤的很重,便不再言让她回王府之事。只是说奉了公主之名,让小满抄百遍《华严经》静心。也反省一下未保护好妹妹的失责。

这百遍《华严经》,十日后自然有人来取。至于何时回府,等她身体安泰,能经得起颠簸再说。

又道让小满勤记女戒之言,牢记她只是暂住这小南山,切勿靠近世子,没得辱没了九江王府的门楣。

小满知道这是长公主在敲打自己,还怨恨自己讲周语冰拖下马车,更是提醒自己不要靠近陈辞。

可她做了那么多针对她的事,却还想在世人面前留下好名声:不能除掉自己,还是得保全自己这条命。

小满恭顺道:“是,谨遵公主教诲。”

一旁的未雨气的如同一只河豚,恨不得与那老嬷嬷打上一架。

小姐今日刚刚转醒。手腕,全身无力,哪能去抄那劳什子《华严经》,这不是故意欺负小姐么?还说什么女戒,失责,简直太过分了。

那嬷嬷也不欲多留。见小满逆来顺受的样子,还算的恭顺,便带着人走了。

一旁的未雨气的眼眶都红了。

小满笑着看了未雨一眼,轻声道:“有那时间与她生气,还不如多替我磨墨。左右逃不过,不如赶紧做完。”

未雨抱怨道:“小姐!”

小满垂眸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低声道:“没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