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城。 路远站在空空如也的主街上,他的两侧,是苏无极,周循,田忌,张小北四人。 至于东临城的老百姓和官员,已经和李易安一同,继续向西撤退。 路远转头,目光落在张小北的身上,“小北,本王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可有信心完成?” 闻言,张小北冷峻的脸庞,挂上了一抹期待,“王爷您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张小北都在所不辞,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办砸了,本王可要军法处置。”路远严肃道。 张小北拱了拱手,眼眸万分坚定,“王爷放心,若办砸了,我张小北提头来见。” 整个义乌县城的百姓,都是路远救的。 就算路远让他去送死,他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路远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沉吟道:“本王猜测,北汉大军一定急着追我们,而且会追得很用力,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顾不上后面的后勤辎重。” “后勤辎重体积太重,行军必定缓慢,肯定追不上前面的大部队,他们之间应该会拉开很大的距离。” “所以,本王命你率领全部铁甲军抄近道,务必绕到北汉大军身后,毁掉他们的辎重,这百万大军若没有了军粮,便不足为惧。” 田忌忽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妙计啊,王爷,还得是你,只要抄了北汉军的后路,使他们粮道断绝,看他们还拿什么打仗。” 张小北急忙拱手,说道:“王爷,我还当什么难事呢,端个后勤部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这就去召集弟兄们。” 路远看着他,道:“现在说大话早了点,此事事关重大,你切莫不当回事,若贻误战机,本王斩了你!” “领命!”张小北大叫一声,随即便前去召集铁甲军。 张小北刚从西城门出城,不到半个时辰,一名斥候,就飞奔而来。 斥候单膝跪在路远身前,拱手,“启禀王爷,北汉大军已临近东临城。” “知道了。”路远摆了摆手,“你先归队吧。” 斥候退下后。 路远缓缓开口,“周循,田忌听令,带人在东临城四周,布下火雷和火油,然后率领大军撤退,只留几名弓箭手隐藏在城外即可,等北汉大军进城,就让他们趁机放射火箭,引燃火油及火雷。” 二人齐声道:“末将听令!” 接着,路远回头望向苏无极,“苏才子,你可会弹古筝?” 苏无极点点头,“略懂一二。” 路远淡然一笑,朝着一旁苏宝儿使了个眼神。 苏宝儿会意,立刻抱来一把古筝。 这是他从金陵,特意带来,就是为今天所准备的。 苏无极愣了愣,一脸懵逼,“王爷,你这是何意?” 路远摸了摸鼻子,笑道:“北汉大军眼看就到,此时六七万东临和彭泽两城的百姓因为拖家带口,根本走不快,而我们的大军现在才撤退,肯定也走不远,十有八九会被北汉铁骑追上。” “就麻烦苏才子留在此处,陪北汉大军演一场戏。” 苏无极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心头一颤,“王爷,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留下,拖住百万大军?” 路远点了点头。 苏无极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 一个人,抵挡百万大军,简直耸人听闻,你当我是谁?神仙下凡? 哪儿有这么坑人的! 苏无极看着路远,蹙了蹙眉,“王爷,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要不你直接杀了我,非得弄这么一出干什么。” 路远摸了摸鼻子,“苏才子,你想什么呢,本王有那么阴险吗?” 苏无极点点头。 路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特么的,我在你心里形象就这么不堪? 路远抖了抖衣袖,笑了笑,“苏才子误会了,到时我会先命人大开城门,然后你坐在城头安心弹琴。” “虽然李奉先鲁莽,但他受制于吕子陵,吕子陵本王已和他打过多次交道,此人阴险狡诈,谨小慎微,可谓十分警惕。” “再加上本王名声在外,他定然会有所顾忌,不会轻易以身犯险,本王敢打赌,北汉大军绝不敢踏进城门半步,等到那吕子陵反应过来,我们早就逃远了。” “再之后,会有弓箭手引燃火油和火雷,让东临城,化为火海。” 路远说得风轻云淡,苏无极却听得惊心动魄。 这算计,一步接着一步,一步接着一步,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苏无极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与谁为敌,都不能与路远为敌,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发指。 苏无极深吸一口气,“好,那我留下来,王爷先随大军撤吧。” 随后,路远撤退前,命人将东临城的城门大敞。 苏无极怀抱古筝,缓缓登上城楼,慢慢坐了下来,风度翩翩。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寒风萧萧。 不多时,马蹄声翻滚震动,掀起尘土飞扬,北汉大军杀到东临城下。 来到城门前,见城门大开,周围寂静非常,吕子陵发觉有些不对劲,急忙下令停止行军。 与此同时。 苏无极镇定自若,白皙的双手放到古筝上。 他手指在琴弦上规整的波动,古筝顿时响起悠扬地音乐,婉转动听,犹如高山流水,源远流长,令人十分沉醉。 李奉先见此,顿时怒发冲冠,“特娘的,在本将军面前竟敢装神弄鬼!” 吕子陵却摇了摇头,沉吟道:“城门大开,单单留下一个人在此弹筝奏乐,此事太过怪异,倒像是路远那厮的手笔,绝不可掉以轻心。” “路远那厮,诡计多端,说不准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 随即,吕子陵抬头,仔细端详苏无极的表情。 苏无极表面上云淡风轻,将北汉大军置若罔闻,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不断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