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 路远,曹山,程金,苏无极等一行人,终于抵达涿州城。 涿州城外,一片薄雾缭绕,显得阴沉无比。 四周寂静无声,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 路远几人翻身下马,来到斑驳焦黑的城门前,城门看样子已许久无人打理,挂了不少蛛网和灰尘。 城门厚重、坚实,路远几人合力,才将城门缓缓推开。 吱格~ 城门打开的瞬间,光芒照亮了阴森的街道。 当几人看到城内景象时,立刻头皮发麻。 城门前,有众多完整的白骨干尸,他们前后簇拥,表情惊恐万分。 他们身体前倾,往前伸着双手,做着逃亡的姿势。 “这…太惨了。”曹山眼睛顿时红了,捏紧了拳头。 路远哪见过这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他扶着城门,吐了一堆污秽之物,差点将胆汁儿给呕出来。 “走,我们进去看看。”路远擦了擦嘴角,向前走去。 城内,到处都是干尸,房屋楼阁亦尽被烧毁。 所到之处,尽是死寂,连条狗都没有活着的。 人间炼狱! 这是路远唯一想到的形容词。 一行人,从城东走到城西,眼前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 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此狠手,简直猪狗不如! “我要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扒了他的皮!”曹山怒发冲冠,青筋暴起。 片刻后,他们在一片居民区内,终于发现了活人。 这些人骨瘦如柴,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脸上、身上都有严重的烧伤。 有的因为没有粮食,已经开始吃观音土。 简直比死的,更惨。 路远走到一个男子身前,询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大理寺的官差,来调查涿州城被屠一事。” “官差?!”男子瞳孔一缩,面露惊恐,直接跪地磕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路远见此,摇了摇头,又去问其他人。 但所有人听闻他是官差,都像那男子一样,惊恐万分,退避三舍。 “敢问几位大人,可是从京都而来?” 路远立于一座破屋之中,正愁眉不展时,屋内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闻言,路远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卧榻之上有男子躺在上面。 他被黑布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眼睛和嘴,身体有大面积烧伤。 “正是。”路远上前几步。 “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草民定知无不言。” “你伤得不轻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左御史中丞说此事乃镇军将军所为,可是真的?”路远沉声道。 卧榻上的男子,眼眸泛红,缓缓开口。 “欧阳大人说得没错,就是那白云天所为。” “小的,名叫李广利,是本地的农户,半年前,蜀王起兵造反,路过我们这里,夺了城。” “后来,白云天率军前来平叛,蜀王兵力不足无法和白云天抗衡,所以他打算拉着这一城百姓跟他陪葬。” “我有个表哥,胆子很大,他想了个主意,那就是投城。于是他带了几个人,其中有我,趁着夜色闯进蜀王大营,砍下了蜀王的脑袋,城中叛军和百姓见此无不听从表哥。” “我们想着拿蜀王的脑袋,投降平叛大军,就能让大家活下来,顺带还能高官厚禄,这辈子就翻身了。” “没成想,投城之后,我们没有被遣散,更没有回京的安排,还不让百姓出城。两日后,白云天放火点燃了整座城,火借风势烧了好几天,什么都没了。” “求大人,为小的和万千涿州百姓,做主!” 李广利言辞恳切,句句真情流露,眼眸泪光闪耀。 话落。 顿了顿。 路远突然眉头舒展,眸光闪过冰寒,“是吗?但本官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程金!剁了他的手!”路远大手一挥,凛然道。 程要金二话不说,举起大斧就砍。 李广利的手指顿时被齐齐斩断,鲜血如柱喷涌,李广利一声痛嚎。 李广利满脸惊恐,瞪大眼睛看着路远,“大人这是为何!” 路远眼眸腥红,怒气冲天,“因为你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农户!” “普通农户,如何得知左御史中丞姓欧阳?” “别人见了官差退避三舍,你为何还敢主动搭话?” “你演技太拙劣,被本官看穿了!” 轰!李广利大脑一片空白。 “程金,撕开他的伪装!”路远指着李广利,怒吼一声。 随即,程要金上前,一把撕碎那紧紧包裹的黑布。 黑布下露出一个脸色红润的男子,身上毫无伤痕,衣着竟是绫罗绸缎,尽显他的富贵,哪里是生命垂危的百姓? 这… 曹山、苏无极都傻眼了,他们都快相信李广利说的是真的。 结果,他们在这被当傻子忽悠半天。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涿州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然,本官一刀一刀慢慢玩死你!让你生不如死!” “程金!砍他!” 路远目次欲裂,恨不得马上砍死他。 话落。 程金又是一斧砍下,顿时砍下李广利的手,鲜血爆射而出。 啊!! 李广利的阵阵哀嚎,响彻涿州城的天际。 李广利满身是血,惊恐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交代。” “是欧阳凯南那厮让我干的,涿州城被屠也是他,是他勾结清风寨的土匪,假扮白家军,骗百姓打开城门,在城内大肆烧杀抢掠,三天三夜。” “至于蜀王,那是白将军害怕战火殃及无辜百姓,于是冒着生命危险单刀潜入,斩了蜀王。” “给他纸笔,让他把事情写清楚,然后签字画押!”路远望向曹山,吩咐道。 曹山忙取出笔墨,放到李广利面前。 李广利颤抖着双手,将欧阳凯南如何勾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