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半。

镜中传来桃夭的声音,“小郎君,这火力大小如何把握,我实在不懂,何为中火,大火,小火,一时间这力量控制不当,还请原谅则个。”

李解看着桃夭,咬了咬牙,“再来,我就不信今天吃不到嘴里。”

两人收拾一番,桃夭掏出一口新锅,对着李解说道,“小郎君,锅没有几口了,齐诛先生回来后,你我如何交代。”

“怎么交代?问夫子去,大伯回来就告诉他,夫子不让我吃饭。”李解收拾着手中的刀具,继续向桃夭抱怨道,“你说这么大一个夫子府,就不雇上几个佣人么?至少招上一个厨子呗,是夫子缺钱么?”

桃夭不接话,只是对着夫子的方向拜了一拜。

柳先生看着水镜中的两人,与夫子面面相觑,“厨房么,这孩子是不是快被桃夭的饭菜逼疯了,居然自己上手,夫子不过问一下?”

夫子掩面,“所谓君子远庖厨,做饭这个事情我也是七窍通了六窍。由他二人去折腾吧。毕竟我缺钱,雇不起佣人啊。”

柳先生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夫子一眼,“你没钱?你那个国朝执政的便宜儿子可是管着国朝钱袋子的,要不认个儿子,过一过传说中的好日子。”

夫子瞪了柳先生一眼,“谁爱认谁认去,世俗的钱财对于你我来说,有用么?”

李解和桃夭经过数十次的配合,数十次炸翻灶台,终于没有炸锅做出了第一锅红烧聋彘肉,看着锅底红光透亮的肉块,李解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有些扎嘴,是毛没剃干净,腥气略重,是没有腌制到位,咬不烂,是火候欠点,算了,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废腮帮子,但终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小郎君,你这肉。。。”桃夭看着这锅肉,眉头紧皱,“烟火之气太重,不若由我再做一道东坡肉。。。”

“东坡肉,这不就是红烧肉?”李解顺势回了一嘴,突然顿住了,“桃夭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你这锅肉太过肥腻,烟火之气太重,食之伤身,小郎君此时应以清淡为主,勿逞口腹之欲。”桃夭说道。

“不是,你刚刚说要做一道什么菜?”李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急急忙忙追问道。

“东坡肉。”桃夭道,“这几日给你做的就是。”

桃夭淡淡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李解的耳边炸响,这不会是重名吧,不会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东坡肉,这世界哪里来的苏东坡,没有苏东坡,哪里来的东坡肉,一定是巧合,再说,桃夭做的那东西能叫东坡肉?狗见了都要摇头的东西会是风靡大江南北的东坡肉?

“东坡肉,麻烦桃夭大哥详细说说。”李解的脸上有些僵硬,希望不是自己预想的那种结果,有人比自己先穿了,带来了苏东坡的东坡肉。

情况如果更糟糕一些,文抄公之路如果让人先走了,自己应该怎么办?穿越过来,如果是儒道世界,这是自己唯一的金手指啊,话说人家穿越者啥待遇,自己穿越啥待遇,人比人得死,货比获得扔,要不是真知道自己穿了,李解现在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穿了一个假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如果真的有穿越前辈,那此人最好是个厨子,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而且依照现在的信息传播水平,东坡肉大概也就是以讹传讹,正确的做法都没有完全流通开来。

只听桃夭说道,“豚类肉食以东坡肉做法为上,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至于出处,是上古典籍《苏家三父子文集》,猪肉颂。”

李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前辈啊,你这是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鞋无路可走啊,你抄就抄了,倒是给后来人剩口汤啊,你说你抄一个苏轼我能理解,但是你把苏家三父子都连锅端了,能不能做人厚道一点?

这狠人把一点都拿走了,妥妥是个狼人啊,不,是三个点,狼火。

李解突然心里发堵,鼻子发酸,想要大哭一场,看见手上的筷子,愤愤的仍在地上,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停杯投箸不能食,我欲自挂东南枝。”

“小郎君说错了,是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桃夭不带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个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出自《谪仙人李太白文集》,行路难。”

李解站起来一个趔趄,真真是不当人子,抄完苏家三父子,又把李白给霍霍了,这前辈已经不是老乡前辈了,这简直是个狼灭啊。老乡老乡,背后一枪,但是这一枪打的也太憋屈了,让人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自挂东南枝,应该是出自乐府诗孔雀东南飞,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桃夭的声音再度响起,李解此时心中已有千万头神兽奔腾,那个谁,别让我知道你埋在哪里,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