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晚实在受不了了。 傅渊春震住了局面,她就趁人不注意偷偷躲到了花园的架子下面。 人们都在前院,这里的冷清得很。 傅渊春找了半天才把人找见,看她一个人躲在这儿抹眼泪。 “不是跟你说过,受了委屈要说,要往家跑。” 傅渊春递过去手帕,一如既往地替她擦着泪:“小花猫。” “陆恒死掉了。” “嗯。” “他把陆家交给我了,可是我不会做生意,我也不想做生意。” 傅渊春一震,没想到陆恒居然这么大胆。 可这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情,他沉默着,听陆成晚崩溃:“现在要怎么办?放任不管,那群陆家人一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乱。” 她都看出来了,现在的陆家是散架的。 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我教你做生意。”傅渊春说道:“我别的不会,就是生意做得好。” “可这东西是学不来的。” 陆成晚抱着脑袋:“我本来就不理解这个世界,又要面临这种事情。” 傅渊春叹了口气,陆恒真是老奸巨猾。 他哪里只是算计了陆成晚,还连带着他一起算计。 那老家伙早就看出来了,陆家崩盘,他傅渊春的心思,知道陆成晚一门心思盼着陆家好,绝不会轻易看着它垮台,所以才敢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她。 糟糕透了。 他把人裹在怀里抱着:“你还有我,别担心。你还有我呢,嗯?不懂的就学,实在不行就抓个顺眼的陆家人当继承人培养,我看那个陆湛昀就不错,只是年轻不安稳了些,磨炼磨炼也是好的。” 陆成晚突然从怀里抬起头。 “你也这么想?” 她当然不想去做生意,又绝对不会丢下陆家不管。 那么挑选一个新家主绝对是最上乘的办法。 其他两个陆家的子孙都在国外,常年不回来。陆恒也不想提他们,反而把陆湛昀留在身边。 她猜测,陆湛昀本就是当下一任家主培养的。 只是他年纪大了,没了精力。 傅渊春看穿了她的心思,顺着说道:“等老爷子下了葬,你跟陆湛昀一起在我身边学做生意。” “你总是要懂一些的。” 陆成晚攥着他的衣服,糯糯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好你还经常惹我生气?” “我哪有?” “逗你的,岁岁最乖了。” 听到了小名,陆成晚咬了咬唇,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傅渊春,你娶我吧。” “要报答我?以身相许?” 傅渊春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还得再长两年,起码身份证的岁数要长两年。到时候我可真的要老了。” “怎么会。” 陆成晚这话说得很心虚,因为在她看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成家立业,说不定孩子都抱一窝了。 傅渊春轻笑了一声:“你要敢嫌弃我,我就罚你。” “罚我什么?” 他的手在陆成晚腰上拍了拍:“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 傅渊春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他在陆成晚再三保证不会受任何欺负后,怀揣不安地离开。 她与他的经历在这一刻何曾相似。 傅渊春在回路上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他上位的那年也是赶鸭子上架。 父亲傅瑾从爷爷手中继承了傅家,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个档口,傅瑾遭人算计,生命垂危。 虽说一直跟着爷爷跟父亲学习从商,可真的要掌权傅渊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商业玩的都是人心、套路,他被当作一个软弱可欺的孩子,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傅家的主系、旁系,饿狼一样凶狠地想要占据傅家的主权,可在傅渊春心里,这群人是企图杀害父亲的凶手,怎么可能将权力交给他人? 一旦交出去,他们家面临的就会是任人宰割。 他是恨傅瑾的,当年傅瑾因为工作漠视母亲的死亡,但也不得不承担这样的重任。 没日没夜地学习,用尽了手段去跟人勾心斗角,拉拢爷爷曾经的至交好友。 他本就很少饮酒,可那段日子里,数不清的宴会他想起来如今只剩支离破碎,无人安抚的夜,酒精混杂,他吐得呕血,迷离不安。 幸好他撑下来了,傅瑾也转危为安。 一切看似走向了正轨,如果不是他偶然得知傅瑾是故意的,故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排除异己,他或许也不会拥有如今的成就。 知道真相那一刻他崩溃、怨恨。 傅瑾那么喜欢权势,那他就让傅瑾尝尝什么叫得非所愿。 从整合陆氏到架空傅瑾,他废了太多看不见日夜的时间,终于走到了今天,无人能敌。 当初在警局里的时候,他看着陌生的陆成晚。 透过那时颓废、悲伤、企图放弃的她,傅渊春隐隐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就想着,帮一帮吧,哪怕只拉她一把也好。 也就是一念之差,一时的善意。 傅渊春不想说感谢经历的话,但十分感谢把陆成晚从局子里捞出来时的自己。 与其说他帮了陆成晚,倒不如说她潜移默化地在安抚着他这颗不知人间趣事,荒芜的心。 傅渊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查一下陆家现在的情况,尽可能把他们家所有的企业、工厂,包括近些年的增长、贬值数据整理好交给我。” 傅渊春的话让助理一惊,试探着问道:“您是想要吞并陆家吗?” 外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陆恒一死,这陆家就等同于没了根骨,七零八散。兄弟之间的隔阂、算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等着撕几块肉下来饱餐一顿,尤其是在听闻陆恒手头的股权尽数落在了一个不知名、年幼的私生女手里,这机会就更大了。 收益达到了200%,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