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活着跨了几个世纪,可本质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面对婚姻这事儿,忍不住羞涩。 她背着手往前走,没让人看见此时脸颊微红,耳尖都爬上红晕,轻咳了一声故作成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这样。” “傅家家主曾经为我写了封婚书,要我从傅家儿郎里挑一个娶我。虽说有些阴差阳错,但这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陆成晚回过头,表情归于平静,眼神里也带着认真跟坚定。 “我陆家是名门望族,我陆成晚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祖宗礼法不可废,礼数不可失。” 听着她的话,陆湛昀冷嗤了一声。 他心中那股子气还憋着,直言讽刺道:“什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哪个正经女人头一次见面就跟男的滚床单?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陆湛昀话音刚落一旁的爷爷扬手甩了他一耳光。 “爷爷!你做什么啊!” 陆恒从小到大别说打他了,连凶他都没几次。 如今他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就惹得天怒人怨。 “你给我闭嘴!” 陆恒全身颤抖,紧紧捂着心脏,一张脸逐渐变得扭曲。 陆湛昀一看这个,连忙去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晚晚啊。” 陆恒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让傅家来提亲好不好?咱们现在不说这件事情,我带你回陆家。” 他伸着手,陆成晚盯着他因病痛折磨细得不堪一握的手腕,搀扶住的同时四指悄悄搭在了脉搏上。 陆成晚蹙了蹙眉,最终只是说道:“走吧。” 陆湛昀跟在她跟爷爷身后,紧紧盯着那瘦弱的小姑娘背影,暗地里啐了一口:陆成晚,你给我等着! 陆恒在病床上躺久了。 今天全靠陆成晚的归来撑着一股子气,状态隐隐有点重回巅峰的好。 他一路指着那些建筑物,碎碎念念着。 这里是商场。 那里是学校。 那边是谁谁谁家的写字楼。 “咱们陆家的公司开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方,到时候让湛昀带你好好认认门。” 说完了外面,陆恒又细数着现在的陆家人。 “我已经通知让他们都回陆家了。我有三个儿子。湛昀他父亲排行老二,老大在京都郊外办厂子,老二忙着自己的生意,老三呢最聪明,现在帮忙打理着公司的产业。” “湛昀是他们这辈年纪最小的男儿,家里难免娇惯,性子张扬不懂事,但他心眼最实在,没坏心。要是说话不中听,晚晚你也别往心里去。” 陆湛昀听爷爷这么说自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陆成晚半阖着眼睛:“我还能跟小辈儿计较这个?” …… 陆家此时接到消息赶回来的陆家人聚集在餐厅各自窃窃私语。 “我说陆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儿?都一把年纪了,哪里来的私生女?才十八岁。真是老当益壮。” 三房家的媳妇名叫姜楠,出身小门小户,说话也阴阳怪气。 她没瞒着谁,嗓音又大,一时间引了不少人纷纷侧目。 “姜楠,你少说两句。” 陆昌明扯了扯她的衣服。 少说两句? 姜楠抱着臂冷笑道:“陆昌明你是不是傻?那公司位子你坐稳了吗?原本就被人里里外外的针对,这可倒好,又来一个分家产的。咱们那公司里面,重要位子全是你们陆家人,我不过就是想给我叔家找了个工作,天天给我脸色看。” “都快死的人了,也不省点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房的陆昌东挽起了袖子,就要朝这儿走来。他还没走两步就被自家媳妇抱住了腰身。 她低声说道:“你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没能力的才四处抱怨,让她说去呗。” 一群人都在看好戏,要说明摆着利益损失最大的,恐怕也就三房家。 当初老爷子让他家打理公司的时候,一个两个恨不得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就在各怀心思中,外面车鸣声响起,一行人纷纷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 “我的东西呢?” 真来了陆家,陆成晚有些近乡情怯,想起来给陆家的带的礼物扔在了门口。 “什么东西?”陆恒问道。 陆成晚比划着:“就这么高,两个布袋子。里面都是我从家里拿来的宝贝,要给陆家的子孙做见面礼。” 陆湛昀突然倒吸了口凉气。 这路上他也听了不少,陆成晚说的家,可是青山的墓啊! 那宝贝们可都是最起码来自三百年之前的陪葬品。 说起来,那都是古董! 幸好他当时没有直接让保安扔了,不然要出大事儿了! “我去拿。” 陆恒牵着她的手下了车,轻声问道:“咱们先进去?” “先等等,我有东西给你,那个不能告诉别人。” 陆湛昀小跑着过去,看到保安室里的两个麻袋,松了口气,紧张地问道:“你们没动里面的东西吧?” 保安们纷纷摇头。 他过去拎了一把,居然没把那袋子拎起来。 陆成晚可是一手一个轻飘飘提过来的,他立马就信了当时这群废物保安嘴里说的以一敌十。 这陆成晚到底干什么长大的,竟然恐怖如斯? 陆湛昀又试了试,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保安两个人一组抬着过去。 陆成晚朝人道了句谢,没在意陆湛昀古怪的神情。 她揪开盛放着她那些宝贝的麻袋。 一袋是金银珠宝,另外一袋就是她当年珍藏药材。 陆成晚翻翻找找,从里面摸出来个净白如玉的小瓷瓶:“这个给你。” 陆恒诧异地接过来,藏起了脸上的震惊,声线有些颤抖。 “这是什么?” “回魂丹。” 陆成晚看着他,慢慢低下了头:“我救不了你。” 余晖晚霞,让人伤感。 陆湛昀仰着头,悄咪咪地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