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先后顺序来,那一定是先动了心,身子才跟着投了降。

他们还有过一个不曾出生的孩子。

她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何时来的,是在那张冰凉的雕花长案上,还是在青瓦楼底下那不见天光的暴室。

但却知道,没有一次是在他那张松软暖和的卧榻上。

从未有过。

永远是在长案、暴室、暴室、长案。

他永远面着她负伤的脊背,唯有一次被允许看见他的脸。

那一次是在他大婚的前夜。

过去的不幸到底是过去了,这样的不幸未来也不会再有。

今日告了别,便永远不会再有了。

那人大抵是有几分吃惊的,也许还有几分的欢喜罢,他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他掌心宽大,将她的手覆得严严实实。

她温婉笑着,“公子的脸很凉,手也很凉。”

那人水润的凤眸在她的眼里缱绻痴缠,他说,“小七,叫我远瞩罢。”

远瞩是他的字,她只听过周王后与良原君这般唤过。他是要做君王的人,她怎会称他的名讳。

她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会。

但若被旁人听到了,终将会是她的罪。

小七笑着摇头。

那人依旧坚持,“我想听你说一次。”

小七轻言浅笑,“公子不曾饮酒,就已经醉了。”

她口中清醒地拒绝着,心里却想,若是从前,她大约会很欢喜。

但从前是指多久之前?

是他生辰那日罢。

那日他醉了酒,似醉玉颓山,他用木犊哄她跳舞,哄她亲一口。

她亲了。

当时只道是假意,哪知那时才是真心呐。

那一夜是她与他最近的时候。

肌肤之亲不算什么,心在一处才是最难。

他待她好过吗?

小七不知道。

是有过好的,也有过许多不好。

他这么复杂的一个人,小七辨不分明。

但若一定要做个判断,她想,终究是“不好”大过了“好”罢。

她抽回手来,端坐矮榻,“陪小七饮一杯松子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