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来得天神护佑,天神便在不知山上,为他们找了份差事,于是他们矜矜业业的在不知山待了千年。

而羽忆之所以认识白漉先生,还是因为冥子释。

回忆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羽忆只是稍稍忆起,眼前的少年便已经有了神。

如今这具魂体倒是与少年温润如玉的面庞很匹配。

“漉先生,抱歉,因我的原因打扰您的魂体入眠了。只是事情紧急,所以有些不得已,还请您见谅。”

少年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无事,进来说话。”少年示意羽忆跟上,稍走了一段路,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你不爱喝茶。”

羽忆跟在白漉先生的身后,听见他这样说,便回复道:“从前的确是不爱茶,只是近年所来无事,便学着些修生养性了,现在倒是喝惯了。”

少年点头,“菩提如何?”

羽忆起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他是问用不用喝菩提茶后,才说到“劳烦先生。”

话说到这,两人便谁都没有开口。

再稍稍走了些路,白漉先生便走进了一个朴素又带着点花里胡哨东西的屋子。

羽忆笑了一下,但没笑出声。只是感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屋子还是这样。

白漉先生示意羽忆坐下,自己去一边煮茶。

不久,屋子里便冒出了浓郁的茶香,白漉先生便终于开了口,“我在不知山中待了千年,千年之间,我只出去过三次,而第三次是为了主神的弟弟,也就是冥子释。”话毕,他将煮好的菩提茶缓缓倒进一个白玉瓷杯,瞬间腾起阵阵热气,朦胧了他的面庞。

羽忆也知道白漉先生的性子,便开口说道,“我知先生从不轻易出不知山,所以此次来访,只是关于蚀骨香有些疑问,还请先生一答。”

察觉到白漉先生的神色稍缓,羽忆也松了口气。

白漉将茶递给羽忆,羽忆便双手接过。白漉也有些歉意,为了稍缓气氛,他先喝了口茶,“菩提茶香清冽,回味甘甜,你应该会喜欢。”

羽忆答道,“先生所赠必是佳品。”

白漉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不必这么配合我。我只是听说要救人,以为得下山呢。既然不用下山,那便好了。”

“知道你的规矩,我自然不敢求着你下山,不过这件事还是有点麻烦,恐怕我又欠先生一个人情了。”

“那你所救之人,若只单单只是中了蚀骨香,恐怕不需要你不远万里来不知山找我。”白漉顿了顿,“那你这个人情欠的不小啊。”

“先生所言甚是。”羽忆顿了顿,“他不仅中了蚀骨香,还受了极大的创伤,不仅皮肉,也不仅内脏,他的创伤,是全身。于是再加上蚀骨香,本身的毒……”

“两者救其一,必深其二。”白漉接道。“确实难救。倒是让我好奇他是怎么弄的。”白漉抿了口茶,“不过当然,于我来说还是好救的。”

“先生请讲。”

白漉轻瞥了她一眼,“不过几滴心头血罢了。”

羽忆噎了噎,“先生的意思是?”

“啊,你不懂?当然是……”他稍稍带了些笑意,“带着神性的心头血,我的,或者是他的……”而他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羽忆抿了抿唇,倒是什么也没说便下了山。

白漉还在那儿坐着,喝着半热的茶,透过窗看向了秘境的天空,亘古不变的,依旧是那一片白云蓝天,他觉得他又有些乏了,苦笑一声。

其实他没有告诉羽忆,不仅仅是他自己和冥子释的心头血可以救人,羽忆自己的也可以,毕竟曾经古帝国的祭天仪式确实做的很不错。

否则也不会……算了。

白漉就这样想着,忽而觉得有趣极了。

他依旧看着亘古不变的天空,他轻喃,“主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无趣的将茶水倒在地上,又瞬间蒸发,他想,他好久不来了。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