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咱们接下来免不了要相处一段时间,认识一下?”

南溪指了指自己,“我叫南溪,南边的南,溪流的溪,是不是还挺好记的?给我取名字的人说是我属火,得找点水压一压,不过我总觉得她是为了省事,随便找了家旁边河流的名字给我……”

“无归。”

约莫是烦了南溪。

男子难得主动开了口,想截住女子滔滔不绝的话头。

闻言,女子果然猛地停住。

只听她含糊地唔了一声,偷偷嘀咕着寓意真不好,随后又不死心地问。

“姓呢?”

无归摇了摇头,他没有姓。

南溪皱眉,好歹他也是她神女大任的起点,得图个开门红。

“这样如何,今日也算你重活了一回,名字不若改改,要不就我的姓借你用用。”

“你看,南无归,难无归。有去也有回,多好~”南溪不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无归不语。

他不需要归处,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灾厄。若世人得知他的真身,恐怕他也无需自尽,自是有万千人要来杀他。这黑白颠倒的世道也无甚好的,他左右不过要拖累旁人,好不容易逃出来走到这一步,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区区几句话而改变呢。

现下不过就是换个死法罢了。

该还的恩还完了,他可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奇怪女子。

“哎——去哪?”

无归刚站起身,南溪就紧张地跟了起来。

对他来说,甩掉一个浑身是伤的弱女子不是难事。

不过萍水相逢,告知名字已在无归的意料之外。

“等等,夜深人静的,怎么会有火光?”南溪的视线越过男子高大的身影,凝在芦苇荡后一片明明灭灭的光团上,转瞬想到了什么,暗叫不好,“不会是那群官兵追到这里了吧?”

一时情急的南溪没顾上看无归的神色,自然也就错过了无归脸上比她更重的忧心。

他们终究发现他不见找过来了……

“咱们得躲一下。”南溪拽过无归的衣角,慌忙地踢灭面前的火堆,左右张望着。可这里着实荒凉,除了那片芦苇荡竟没有更多的遮挡物……

不,等下,还是有的。

南溪目光投到面前不算湍急的河流。就是夜色太暗,不熟水性的人入水恐有危险。

在无归本不用面临危险的时刻,南溪可不想自己成为他最大的危险。

“这些人是来抓我的,你不通水性就在岸上随便应付一下就好,应该不会盘问你太久。”

说着,南溪看着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干爽的衣裳边叹气边重新往河里游去。

但游着游着,南溪察觉自己身后传来奇怪的动静。

她一回头,好家伙,在她已经脚不沾地的水位,紧跟过来的无归还能露出个头。她停下,他却没有,和白日一般越走越深,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不是吧?挑这会儿?

南溪眉心突突跳着,却根本不敢发声,在她的余光那群搜寻的人已经绕过了芦苇荡,火光随着搜寻的队列一排排逐渐映照在暗色的水面上,眼看着即将照亮她们这一处。

死就死吧。“吸气,屏息。”

南溪深吸一口气,揪紧无归的衣领,一个猛子带着人潜了下去。

“发现了生火的痕迹,尚有余温,应该还没有走出多远。”

火光中,搜寻的人向领头者回报。

在数十只火把的映衬下,领头者即使用黑色面巾遮着下半张脸,眼眸里露出的阴狠还是叫人看着发怵。

“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务必要在主上发现异样之前把人带回来。神女已然降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隔着水面,岸上的动静传过来甚是模糊,只是大概能察觉未搜寻到人的大部队并没有想象中离开得那么快。南溪眼见她拉着下来的无归是真的一点不懂水,氧气耗尽后的气泡接连从他口中冒出,他那份不知因何的夙愿几乎下一秒就能得逞。

南溪哪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发生,揪着衣领在水中轻易地把高大的无归一把带向自己,她并未多想,侧过头摸索着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舌尖没花太多力气就撬开了失去意识的口腔,南溪努力地将她肺里的氧气一点点送过去。

她不能保证她能坚持多久,但她没有不去坚持的道理。

好在无归并没失去意识太久,须臾,他便转醒了。

河水中两厢昏暗,哪里看得清彼此,触感不可抗力地无限放大。那一片在他唇上停留的柔软温暖让他心惊,他所读的书万千,要辨的小人无数,可偏偏这个女子,他无法用典义去释读,也想不到任何一条诡计去揣测。

她又一次在拿自己的命救毫无瓜葛的他。

感受头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