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了一整天课,时鹿脑海里的想法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愈发强烈。甚至下午最后一节课,上的是服装史,她整节课都在走神。

下了课之后,吴宝凤连连喊了时鹿好几声,她都充耳不闻。

“想什么呢?”无可奈何,吴宝凤戳了戳时鹿的胳膊,问道:“怎么这么出神?”

时鹿思绪稍微收回来一些,不过眼神还有些空洞,她下意识问道:“吴宝凤,音乐社还能去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吴宝凤连续哀叹了好几声,满脸凄怆,“别说了!唉!根本没可能了,我们连报名都没参加,音乐社竞争还这么激烈,怎么还会有机会。这全都怪那几个女生,非要推你,让你受伤了,否则,我们就算重新排队也还有机会的。”

发泄完,吴宝凤缓了口气,又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还想去音乐社吗?”

时鹿点了点头,“想去。”

“除非你有认识的人,”吴宝凤说:“走后门还是有希望的。呵,这万恶的社会,从大学开始就让我们学会了一个词,人脉。”

时鹿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就算没有机会了,她还是决定去音乐社看一看,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迅速收拾了一下东西,时鹿准备立刻就去试一试。吴宝凤原本想和她一起吃晚饭的,看她这么匆忙,急道:“你干嘛去?不去食堂吃饭吗?”

“不吃了。”时鹿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

正是下课时间,路上跑着往食堂赶的人有不少。英美食堂的饭菜说起来挺不错的,时鹿打工时间不紧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去食堂吃,关键,食堂还很便宜。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鹿毫不犹豫地穿过食堂,往更远处的大学活动中心走去。

大学活动中心此时也没什么人,不像那天报名的时候,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

音乐社在二楼,时鹿一个人走了进去,上一次连活动中心的门都没进去,这一次,她找了一会儿才找到。

透过窗子探头往里看了看,时鹿发现音乐社空间还挺大的,里面摆了不少乐器,还有几张比较大的桌子。

“有人吗?”时鹿走到门口问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索性,时鹿直接进去,她把上课用的资料课本抱在胸前,由于缺乏营养,整个人看起来过分的纤细。

走进去之后,时鹿看到在她的左侧有一张巨大的白板,白板上贴了一幅画,一幅风景画。画的是隐藏在密林中的欧洲古堡。

这幅画的风格是时鹿喜欢的,她感受到了画里那股被围困的窒息感。不知不觉,被这幅画吸引了,时鹿沉浸在画里,不自觉走上前,然后拿起旁边的画笔,在画上轻轻添了几笔。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道呵斥声打断了时鹿。

下意识松手,时鹿手里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浸满颜料的笔在地板上留下一块大大的污渍。

循声望去,时鹿看到沈朝辞端着饭盒向她走过来。这一次,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整个人又柔和几分。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这让时鹿想起吴宝凤的一句话。吴宝凤说,沈朝辞就这样,看只狗都含情脉脉。

“沈朝辞。”时鹿蹲到地上把笔捡了起来,说:“我来找你。”

沈朝辞其实是有点近视,他没戴眼镜,所以看不清时鹿,等靠近了才发现是她,随即笑了笑,一双多情眼瞬间溢满情绪,他道:“时鹿。”

“是我。”时鹿把画笔重新放回去,说,“抱歉,这是你的画吗?”

沈朝辞靠近了一些,说:“不是我的,是魏青的。”说着,他凑近画看了看,看到了时鹿添的那几笔,略微有些吃惊。

这幅画,魏青已经画了快一个月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没想到被时鹿这么轻轻添了几笔,整幅画仿佛突然有了生气,活了过来。

“你很有天赋。”沈朝辞毫不吝啬的夸赞。

时鹿欣然接受,“谢谢。”

沈朝辞低头看了一眼时鹿的手,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闻言,时鹿微微愣了一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说的是上次手上扎钉子的事情。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心里微微一动,时鹿觉得,眼前的沈朝辞,果然像她想的那样,是个绝不会吝啬散发好意的人,连对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关心,那对亲近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没事了。”时鹿仰头,她认真的盯着沈朝辞。

其实,时鹿长得是很漂亮的,她的皮肤很白,眼睛也很大,眼尾微微上挑,让她看起来既有无辜感又有凌厉感。

只是,时鹿常年不怎么好好吃饭,导致她有些营养不良,身材过于纤瘦,所以不太引人注意。

这个眼神,让沈朝辞想起了那天在医务室里的那一幕,不禁心生怜悯,他问道:“你刚刚说找我,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