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醒来便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经过一番摸索试探之后,他弄清了前因后果:自己被魔神打下后,有人救下了他——救下他的那个女孩儿说自己叫墨珠。

而这个自称墨珠的女孩儿,其实就是桑酒。见冥夜没有识破自己身份,因第一次撒谎而紧张的桑酒才慢慢平复狂跳的心,长舒了一口气。她把冥夜安顿在竹林小舍里,为他熬药,助他养伤。

过了几日,冥夜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却仍然目不能视。他从床上坐起,缓缓摸索着下地,因为看不见,一脚踩空险些跌倒,一旁的桑酒赶紧扶住他,却不想两人都没站稳,一起倒在了床上——桑酒抓着冥夜的手臂,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冥夜慌忙推开桑酒,起身尴尬地整理自己的衣裳。桑酒也有些慌乱,慌乱之后未免又有些难过:之前我以桑酒的身份接近你时,你便不喜欢我,如今你都不知道我是桑酒,竟还是如此不喜我的近身…

许是察觉到了桑酒的低落,冥夜开口致歉:“抱歉,墨珠姑娘,在下一时情急,可否弄疼了姑娘?”桑酒低声道:“未曾。”冥夜继续说道:“姑娘莫怪,在下已有婚配,方才那般实在于礼不合,在下一时着急才推开了姑娘。”

闻言桑酒不免有些疑惑,两人不是已经和离,为何冥夜却说“已有婚配”?

桑酒试探道:“那你失踪这些天,你家娘子为何都不曾来寻你?”冥夜苦笑,艰难出声:“是我,把她赶走了。”

桑酒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一股苦涩慢慢在心头弥漫开来:

“她犯什么错了?”

“不曾”

“那是她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并无”

桑酒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开口道:“你,讨厌她?”“怎么可能!”语气那样急促,神色那样着急,让桑酒心中一阵窃喜,又倍感困惑:他不讨厌我?可是若他不讨厌我,他又为何要与我和离?

桑酒按耐住狂跳的心,故作轻松地问道:“既然你喜欢她,为何要赶她走呢”

冥夜仰头,长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小竹妖,偏居这一隅世外竹林,怕是没有经历过外面魔兵肆虐”

“我是上清神域的战神”冥夜顿了一下:若是贸然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要吓到这小竹子精,

“咳咳,冥夜手下的天兵”

“我的妻子大义,在征战中救我于危难,且为我牺牲颇大”

“她的父亲应是希望我可以庇护她,便让我娶了她,那时候我还未曾见过她”

“我们在那之前也毫无感情,想来她也是被迫嫁给了我”

桑酒在心里疯狂摇头:不是的,冥夜,不是的,那时候我早已,对你…

冥夜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成婚以后我仍旧会像过去一样,不是去校场练兵,就是休憩,直到那一天”

“我路过花园,碰到了一个藏在树上偷吃果子的小仙贼”冥夜回忆着,不禁低笑出声,

“那果树,上清神域从未有人去摘,她竟是爬上树去摘取,还给了我一个,让我尝尝”

桑酒有些脸红,小心问道:“然后你,生气了?”

“怎么会,我只觉得她可爱得很,还有些小贪嘴”

“那果子之后我也尝了,确实很甜”

桑酒心里嘀咕:很甜你还把树砍了…

嘴上却也不敢说什么:“那之后呢?”

“她还想习武,若无人教习,得走许多弯路,我便亲自教她”

“那段日子真的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桑酒听了这些话,有些恍惚,那段时间的美好历历在目,她也曾以为,她打动了神明,可是后来…

“这样听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啊,为何之后会走到那种地步呢”

听到桑酒的发问,冥夜收起笑容低下头,眼中笼罩着一片阴翳:“后来有段时间,她总是避开我,我不解,宫中的圣女便来告诉我……”

听到这话,桑酒不禁有些想笑:冥夜这编故事的本领,真是连我阿兄都不如,宫中的圣女如何会管你这小小天兵的家事啊?

可冥夜下句话一出,桑酒便再笑不出来:“她已经另寻他人修习,不需要我了,她也,并不在乎我。”

桑酒听罢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眼中有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不解:天欢圣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与冥夜说,我明明是为了冥夜,难道她骗我?怎么会这样?

桑酒张了张嘴,但碍于眼下身份并未挑明,最后也没有道出辩白的话语

“我本是想找个时间找她询问,但就在这时魔神来犯,大敌当前,询问一事只能暂且放下,十二主神商议后决定全部出动,欲一举击杀魔神。”冥夜没有聚焦的眼睛悠悠地望向前方,好像穿过了时空,看着那些曾经的旧友们,

“神魔大战在即,我那时认定自己会殒身在那场大战中,思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