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逆行辅以龙石灰,可让伤口短暂快速愈合。

但龙石灰洒下乃钻心刺骨之痛,且气血凝行有违常规,会造成伤口加重的迹象,很难愈合。

整洁单调的寝房,伏昇入定打坐,眉心紧缩,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藤蔓枯成了黄绿色。

绿箩受他所累,修为耗竭,如今已化不成人形。伏昇缓缓睁眼,神情烦躁扯出那根藤蔓,白色的灵力参杂着黑气自宽厚的手心传出,枯黄的藤蔓逐渐恢复了几分生气……

往日莫怜醒来,伏昇都已经准备好朝食,今日莫怜醒来,出奇的没看见人。

她昨晚命伏昇伤好之前不得再入厨房,她以为是少年人没了负担,难得贪睡,没太在意,想让伏昇多睡一会儿。

待到日晒三杆,人还没起,莫怜这才觉出蹊跷。

“昇儿。”她敲门半响无人应,直接推门进去。

伏昇就躺在床上,额间布汗,面色苍白,皮肤泛红,房间进了人,丝毫吵不到他。

莫怜叫了几遍人都不醒,她伸手去触摸伏昇的额头。

额头滚烫,发烧了。

彭许不在,莫怜叫来彭许的大弟子,煎了药。

药用勺子舀进伏昇嘴巴,沿着嘴角流下,根本喂不进去,莫怜一次一次又一次抹去流出的药渍,动作由温柔变得焦躁。

她很少伺候人。

唯一一次伺候人的经验还是三年前。

那时殷洛尘受伤,同样吞不进药汤,她张口吞进自己的嘴里,嘴对嘴给喂了进去。

可殷落尘是她看中的猎物,她迟早要与他双修,伏昇是她的徒弟,她总不能也以这样的方式去喂自己的徒弟。

师徒不可僭越,想了想,她决定去别人过来。

方一动,伏昇仿佛做了噩梦,惊恐捉住她的手。

他抓得很紧,莫怜扯不开,几番尝试,实在不忍用蛮力,放弃坐了回去。她看见伏昇的嘴巴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凑耳朵过去听:

“师父,师父……”

再后面伏昇的声音越来越弱:“阿九。”

气音太弱 ,莫怜听不清,想着这崽子在梦里都苦张脸叫着她,应当很难受。

伏昇无父无母,捡到他的时候,他浑身脏兮兮,脖子、手上都戴有镣铐,白皙的皮肤上勒出了触目的红痕。

世上可怜人多之又多,她没那么多闲心去管闲事,可她就是看不惯这副模样堕落尘埃的样子。

她万般纠结,肌肤之亲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再寻常的事情,不懂为何对象换成了徒弟,会如此扭捏。

不就是喂药嘛,徒弟烧成这样,她作为师父帮忙治疗再正常不过。

碰两下罢了。

莫怜吐出一口气,仰头喝下药汤。伏昇的唇瓣很凉,她一触即离,药汁喂下一半,流出一半,效果并不好。

莫怜皱起眉头,药好苦,她不喜欢苦。

本着速战速决的决心,莫怜下一口停留在上面,药汤如细水缓缓渡入,沾湿了伏昇干燥的嘴唇。

她的脸颊被伏昇滚烫的体温传染,不知不爬上晕红。

他的嘴好软,肯定很好亲。

在冒出这般荒唐的想法的那一刻,莫怜不可置信睁大眼睛,想来是好久没碰男人,忘了亲吻是何感觉的缘故。

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谁,莫怜顿时冒火,没注意到嘴上用了力道,咬了伏昇一口。

“咕咚。”药被自主咽进去,伏昇在痛疼中睁眼,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莫怜无措眨眼,僵在原地,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片刻,她回过神来,猛地弹坐起来,脸颊像涂了整盒胭脂般红的滴血。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反应了。

“师父……”

伏昇幽幽醒来,刚要开口,莫怜头也不转,递过药碗,强装镇定道:“醒了就自己喝。”

良久等不到人来接药碗,莫怜回头,见伏昇艰难撑起身子,她为人师认了栽,放下药碗扶伏昇坐起来。

坐起来都费劲,谁还指望他能自己喝药。莫怜舀了勺药,递到伏昇嘴边,命令道:“张嘴。”

伏昇张嘴,定睛望着莫怜。

少年的视线太过灼热,莫怜尴尬解释:“刚才不过是与你喂药,你切勿多想。”

“嗯,”伏昇眼底含着笑意,“徒儿明白。”

“喝药,别说话。”

徒弟上道,莫怜尴尬缓解了不少。一碗药喂完,莫怜往伏昇嘴里塞了颗蜜饯,眼神警告道:“今日之事,不可往外说。”

“徒儿谁都不说。”

得到保证,莫怜失了平日的淡定从容,落荒而逃。

唇齿香甜回味,伏昇指腹覆上唇瓣,嘴角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大雨滂沱,找了两日都没能找到凶手的队伍退了回来。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