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烧烤店的门面又扩大了一间,等重新装修完,就更大更敞亮了。

装修的这段日子,黄连和唐果进入了休假模式,许强担起了监工的责任。

许强拿着黄连包给他的大红包掂了掂,笑道“哥,放心,装修的事情你交给我,你和嫂子尽情地去过二人世界。”

黄连倚在墙上微微一笑,“我就想有段日子,和她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许强笑着看了他一眼,已经习惯他这副恋爱脑晚期的样子了,“你和嫂子快点结婚,最好生个大外甥出来,我就把这个红包还给你。”

黄连“切”了一声,他太高了,影子又被拉长,墙都装不下。

就像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样,他再高,也得仰望她。

他目光认真道“我想和她结婚是真的,至于孩子,无所谓,她想要就生,她不要我就去结扎。”

他说完自己又补充道“如果她不想和我结婚,我也会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许强掂红包的动作都一顿,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看向黄连,“哥,你这......”

他没说完的是,你这恋爱脑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世俗之下,人总是随着大众走在人最多的那条路上,一旦有人义无反顾地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那么,他注定被不理解。

但是没关系的,谁都不懂他的怡然自得,反而让那份快乐,变成了隐秘的宝藏。

被他藏在剖开的心脏里,藏在睡前的枕头下,藏在他活着的每一下呼吸里。

他无时无刻不在痛痛快快地爱她,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黄连偏过头看了一眼许强,“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这个想法,很不正常?”

许强疯狂点头,一脸“黄连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的表情。

黄连笑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想要用强光刺一刺这个男人,可是它失败了。

因为他身上的刺更多,只不过,在提到她的时候,都在瞬间柔软下来。

黄连的表情很从容,“我觉得这才是我最正常的状态,以及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我最正常的日子。”

许强还是不懂,不懂他现在眼睛里闪闪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黄连哥,除了漂亮,嫂子到底是靠什么才能把你迷成这样啊?”

在许强,在大部分男人的眼里,漂亮,是一个男人痴迷一个女人最主要的东西。

除了这个,其他加分项哪怕都是满分,也不至于让一个男人如此愿意屈服,愿意奉献,愿意把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都画上等号。

他们向来把爱情当游戏,在里面占据主导位置,喜欢作壁上观,权衡利弊之后冷静地选择留下或者离开。

陈旧而又传统的观念中,女人一直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了双手束缚在背后,做着牺牲的那一个。

千古绝唱里多的是举身赴清池的刘兰芝,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又出了几个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的花木兰?

在一直向前走的时代里,这种牺牲的,受虐的观念,是一只人人都看见,但假装看不见的蛆虫。

受众者固执地认为,伤痛也是爱,他站高位,她处低位,他伸手鞭挞,亦是爱的赏赐。

她若要报复,便该去死,去撕碎自己,得到他的懊恼和后悔。

目的达成,他们要看的只是他留下那么几滴泪水,才不会管她的灵魂是否如开头般完整。

所以许强不理解,黄连一直以来屈服者的姿态。

黄连面对他的疑惑,表现出来的态度一直都是“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爱?”

男人为什么不能这样爱?

不能从第一眼开始就屈服,不能愿意为了爱人而把自己的灵魂一折两半。

虔诚的信徒,爱的是什么,是神手上的《圣经》,还是他一直在歌颂的信仰?

都不是的,或许,他不过借着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去偷偷地爱神本身。

他混进千万人中央,当所有人都低头念着自己的愿望时,他抬头和神对视了。

神也看到了,他沾满欲望而又清白一片的瞳孔。

黄连开口回答了许强的问题“她不是靠什么东西把我迷倒,她的存在本身,就让我心甘情愿的去爱。”

“她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她往人群里一站,我就会向她走来。”

“她哪怕有一天苍老,平庸,愚昧,一无所有,我也会爱她的曾经,现在,未来。”

他像是在发誓,好像也不是,他不过是把心里藏着的东西,露出了一点点来。

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其他他都藏好了。

他想说却又吝啬地不愿分享给别人,他一直以来收获的快乐,得到的温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