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着急销售干什么,要真着急也该是老板着急。”

张莉拍拍唐果的肩膀,“走,今天莉姐请你吃饭,饭还能不吃了?”

等菜的功夫,唐果才奇怪的问道“莉姐,今天什么日子,你请我吃饭,还点了这么多菜。”

张莉语气很平淡,“这是咱们的告别饭,我明天就离职不干了,去大城市给倩倩看病。”

倩倩是张莉的女儿,明年该上小学一年级了。

在唐果的印象里,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会甜甜的叫她“唐果姐姐,”会给她唱幼儿园新教的儿歌,背刚刚学会的古诗。

杯子里的果汁一下子失去了原来的甜味,唐果愣住,“倩倩怎么了?”

张莉摇摇头,过了很久才说道“一开始她说不怎么看得清东西了,我就吓得赶紧带她去了医院,我们还乐观的以为有可能是家族遗传的高度近视,结果医生说是青光眼,情况不乐观。”

服务员端上来一条红烧鲫鱼,冒着香浓的热气,谁都没有动筷子,像是都被鱼刺卡住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

张莉夹了筷子鱼肉,剔除里面的刺,却没有吃“医生说了,极大可能会失明,不可逆转。”

“但是我还是想带她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哪怕有一点点希望都行。”

张莉呼出一口气,“她昨天握住我的手问我,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得清东西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好骗她,很快的,带她去大医院,乖乖听医生的话就会好了。”

“倩倩最信任我,她相信了,可是果子,我骗得了她,却骗不了自己。”

菜终于上齐了,可谁也没有了胃口。

唐果想要安慰张莉,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知道,张莉明白的很,冠冕堂皇的安慰在她面前全部都苍白无力。

张莉眼眶湿润,“果子,你说,一个失去光明的孩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唐果在这个问题里,眼泪怔怔掉了下来。

外面起了一阵大风,江城梧桐树的叶子,落了满地。

黄连和许强出来的时候,都被这阵妖风冷得哆嗦了一下。

许强皱眉,用着抱怨的语气嘀咕的一声,“什么鬼天,秋天还没几天,就有冬天那味了。”

黄连望了眼灰蒙蒙的天,本来就微弱的太阳光都被闷在了云层,冷飕飕的风更加猖狂了。

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馆子吃晚饭,等菜的功夫,黄连和许强讨论着游戏厅能不能撑到年底。

他不是个糊涂人,每一笔帐都算得清楚,游戏厅虽然不算亏,但确实赚不了多少,再这样下去,这条下坡路只会越走越远,亏空是迟早的事。

破旧的小吃店都透着风,门缝里蛇吐信子似的钻进来,有人再一开门,坐在门边上的人又是一个寒颤。

黄连和许强就正好坐在了门边上的那个位置,门一推一开间,菜就凉了大半。

许强扒拉了一大口米饭,只觉得这米太硬,都有点噎嗓子,他喝了口免费的白开水,问黄连道“黄连哥,咱们的游戏厅迟早要撑不下去,你说,要是咱们不开游戏厅,又能干嘛去?”

有人推门,冷风直吹在黄连的脸上,他手上的筷子一顿,却没有许强那样愁云惨淡的表情。

他淡定的多,眉眼间有着远山一样的沉稳,就算狂风暴雨来袭,也岿然不动。

门被关上,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黄连开口“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发愁也没用,你相信我,只要肯干,总会找到事干的。”

这话他是来安慰许强的,也是安慰自己的。

许强笑了,“黄连哥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你面子上乐观,其实心里打算的比我更多,也比我考虑的更多。”

他摇摇头,随手把白开水倒在饭里泡了泡,水泡饭瞬间就有了粥的味道,冷硬的米饭遇到了滚烫的开水,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温暖的归宿。

“我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走,”许强低头“但我知道,我还是会跟着黄连哥一起走,就像咱们高中那会一样,老师们打赌我们兄弟几个没出息,只有黄连哥你对我说了那句话。”

时间太过久远,黄连自己都忘了,他和许强碰了碰杯,问道“我当年说了什么?”

杯子里的啤酒斟满,两个人都一口闷掉,许强的眼睛在发光。

“黄连哥你对我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顿粗茶淡饭再差,也没有当年高中住校的时候食堂的冷馒头难吃。

黄连想起,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当时穿着那身已经洗得发白的校服,掰了口硬馒头塞在嘴里,嚼的腮帮子都发疼。

他冲红着眼睛的许强道“喂,强子,他说你这辈子是坨烂泥,是猪粪,你就当真啊?”

许强在黄连的话里眼睛更红,“他是老师,俺爹说了,老师看人都是准的,瞅上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