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烧烤店在江城市中心的一个街角旮旯里,每天中午十点开始营业,一直做到凌晨两点结束。

老板是个年轻人,今年24岁,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吃力气的事情都做过,平时也爱锻炼,练的一身肌肉,常年穿着身黑背心做烧烤,热的时候掀开自己的黑背心上摆,露出结结实实的八块腹肌。

烧烤店多的是流氓喜欢来惹事,特别是晚上,酒精的放纵和夜的迷离似乎都给罪恶打上了掩护。

但堂皇烧烤店一直都很风平浪静,因为附近的流氓混混们都知道,这个老板不好惹。

年轻,结实,长得也凶。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寸头,皮肤比女人还白,但硬邦邦的肌肉上面,纹满了纹身。

那些狰狞的龙啊虎的,从手臂上一路凶猛到了他的胸口,谁见了都要怕三分。

但有一个人不怕,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娘,也是烧烤店的收银。

一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一点,长得清秀,小骨架子,在老板身边更加显得小鸟依人。

老板每天都忙活着做烧烤,话不多,一副踏踏实实做事,谁也别来烦的样子。

老板娘的话稍微多一点,但也不过是问客人要吃些什么,端上来之后说声“您慢用。”

夜宵高峰期的时候,两个人忙,顾不上不搭话。

不忙有了空挡,两个人也坐在店里各忙各的事,不怎么说话。

基本上是这样一幅画面,老板准备着晚上的食材,老板娘打扫着里里外外的卫生。

于是大家得出来一个结论:老板和老板娘只是搭伙过个日子,没有爱情。

来这家烧烤店之前,有关他们的故事也平淡的像水一样,实在让人提不起津津乐道的兴趣。

两个人是相亲认识的,第一次相亲,稀里糊涂的见了一面,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处在了一块。

盘下这家烧烤店之前,老板和别人合伙开了家游戏厅,老板娘在金店当导购。

后来游戏厅破产,金店的销售也做不上来,两个人在出租房里一夜没睡,躺在狭小的床上,按着计算机,算着手里头所有的家当。

合计到了天亮,他搂住打着哈切的女人,亲亲她的眼睛说“咱们开家烧烤店吧。”

女人笑了,被他亲的发痒,“为什么开一家烧烤店啊?”

男人握住她的手,和她慢慢分析“虎子手里有一家小门店在低价出租呢,做饭馆太小,做烧烤店我觉得刚刚好,这里附近什么都有了,饭馆子,奶茶店,早点铺子,就是没家烧烤店,要是开了,一定有生意。”

女人困倦的很,倚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几乎要睡着,黑色的长头发柔软的散在他的胸膛上,和他皮肤上狰狞的纹身像是缠绕在了一块,形成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她点点头,“那没生意怎么办?”

男人笑笑“你不是喜欢吃烧烤吗,那就咱们自己吃。”

这话是玩笑话,女人揉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男人笑着亲亲她的头发“会有生意的,等做两年攒够了钱,就和你结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困了,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结婚就这么一次,我要热热闹闹的给你办一场,三金也要买齐了。”

他在外头是个面瘫,眉毛不动,嘴巴不笑,话也少的可怜。

可一到了家里关起门来对着她,眉眼间的神色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女人带着倦意亲亲他的下巴,“好,就就开一家烧烤店。”

于是堂皇烧烤店就这样诞生了。

这名字不是瞎起的,既有富丽堂皇,未来灿烂的意思,也有谁也都想不到的小浪漫。

老板姓黄,叫黄连。

老板娘姓唐,叫唐果。

是两个人的姓连起来呢。

现在餐饮其实也不好做了,不少街边小店都纷纷转让,生意都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

但黄连看着装修好的店面,上面金灿灿的五个大字“堂皇烧烤店”,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一把拦住唐果的肩。

“咱们的生意肯定会红红火火。”

餐饮店生意的好坏,其实是多种因素组合而成的,卫生,服务,菜品,装修......

但最最关键的一点,是里面菜的味道,可不可以留住客人。

因为资金的限制,堂皇烧烤店小的可怜,只能摆的下八张桌子。

和那些几间门面房打通,还有二楼的大烧烤店比起来,提鞋也不配。

街边的邻里街坊,一开始都是对他们两口子看笑话的。

有不少人摇着象耳朵一样大的蒲扇,赌着不出一个月,肯定关门大吉。

他们低估这一对年轻人了。

比位置,比装修,他们比不过人家,所以他们扬长避短,从食材和味道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