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比我们徐州还要厉害。”

书童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四处张望着。

在他的旁边,穿着雪白狐裘的先生神情淡然道:“冀州素来有九州之首之称,为我大汉最为富庶,人口最为稠密的州之一。”

“邺城乃是冀州的首府,自然非寻常州郡可比。”

“不过,这却并非是最令我诧异的。”

书童回过头来,看着先生道:“先生竟然也会诧异?”

在他的印象之中,先生似乎一直都是风雨不动安如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

什么时候提过诧异这两个字。

先生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的。”

“或许你未曾注意到,自我们进城之后,许多家户的门前都挂着白布,在这酒馆之中亦有不少人身上戴孝。”

“甚至,你转过身去看,酒楼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何物?”

书童回过头去,蓦地一愣,随后赶忙回过头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先生,这……这……怎么可能!”

“在这邺城之内,怎会有人敢当众为袁绍守孝,不要命了么!”

书童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的神色,朝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先生,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

“否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会将我们给牵扯进去,那可就不妙了。”

那先生却是摇了摇头,平静道:“不必。”

“你还未看出来么,不止是这一家酒馆,那些身上戴孝的,门前挂了白布的,都是为了袁绍。”

“这……这……”

“先生,如今冀州之主那是许云逸,袁绍是他的敌人,许云逸为何会允许邺城的百姓为自己的敌人戴孝?”

书童难以置信。

若非说出这句话来的人是他的先生,他一定嗤之以鼻,丝毫不信。

但是现在……

在他的印象之中,先生从未出过差错。

那先生神色平静,古井无波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奇异的神采。

“大海之所以是大海就是因为它能容纳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流。”

“许云逸也是如此,他有包容一切的度量,还有绝对的自信。”

“或许就是为何许云逸能成为今日之许云逸的缘由吧。”

“哦。”

书童点了点头,心中依旧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人与人之间总是会有差别的。

有些事情,他问了不懂,便不必再问了。

再问也不过是在徒增烦恼罢了。

那先生却是微微上扬起了嘴角,喃喃道:“来一趟冀州,不虚此行。”

“许云逸,果真与天下人皆不相同,有趣有趣!”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有些混乱的声音打断了这位先生的思绪。

原来两个酒店中的客人饮了酒,起了一些争执。

其中一个仗着自己年富力强出手打了另外一个年纪稍长,身材有稍显瘦弱的。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管在哪里的酒楼总会发生类似的事情的。

可是今日却是不同。

挨了打的那位身份似乎有一些特殊。

哪怕是官兵来了,都是客客气气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见到这一幕,打人的那位顿时慌了神。

他的家境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

不然也不会敢在这酒楼里大打出手,却没成想今日给自己惹了麻烦。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醉鬼竟然还有这等吓人的身份。

就连官兵来了都是点头哈腰,生怕得罪了这位爷。

他哪里得罪得了这等人物啊。

旁边围观的人也在旁边指指点点,都说这年轻人怕是倒了霉。

酒馆之内,饮了酒,发生点冲突,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若是打到了惹不起的人,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意。

现在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

那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脸上带着慌张之色。

他一边赔罪,一边也报出了自己的家门。

世家之间,往往都有勾连,不会把事情做的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