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才亮,苏晴柔模模糊糊听到楚屹起床的动静,翻个身没理他,继续睡觉。

感觉他探身过去看了她一眼,大概以为她睡着了,没说什么,迈步出了房门。

苏晴柔心里憋着气,掀开被子,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角,穿了鞋子,走到窗户前,她也不知道那混蛋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分明身上不舒服,还巴巴跑到窗口。

晨曦下,楚屹动作迅捷跃上马车,回头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急忙将自己藏起来,再出来时,马车已吱呀吱呀走远了,她自己反倒在窗前僵立了好一会儿……

开门叫早食,对面房间出来个俊秀的小郎君,她一看房号,可不是自己原先定好的房间吗?那什么合欢酒,真是害人不浅,令她迷迷糊糊进错了房。

想不到,这小倌竟等了她一晚,倒也算称职。她心里思量着,见那人看了过来,忙心虚地“砰”一声关上门,又想起楚屹昨晚的莽撞样儿,要是换了方才那小倌,想必要舒坦许多。

她恨恨回到榻上,心里又骂了楚屹一通,睡了场回笼觉,才起床重新理了妆容梳好头发,容光焕发地出了门,打算先回府让小满换身小厮的衣裳,去帮她买副避子药。

刚出一落春,迎面被个小厮拦住去路,笑嘻嘻跟她行礼,“苏姑娘好,小的是长喜,遵我们爷的命令,在这儿等您。”

“长喜,你都长这么大了?”苏晴柔惊叹,她离京时,他还是个少年模样,跟在楚屹身边伺候。

“瞧您说的,您不也长大了。我哪能不长呢?”长喜仍旧笑眯眯的。

苏晴柔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也是,我说傻话了。你等我做什么?”

“这个您收着,我们爷让我送的,说是宫里头御医那儿拿的,不伤身子,爷还说了,这药吃不吃都随您,反正……”

长喜顿了顿,苏晴柔追问,“反正什么?”

“反正有了孩子养着就是。”长喜一鼓作气说完,低着头不敢看苏晴柔。

“还有吗?”苏晴柔心里对楚屹恨得牙痒痒,他说得倒是简单?不愿对不相干的人耍脾气,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爷说了,他下了朝就去找您商量亲事,让您安心等着。”长喜见苏晴柔方才没发脾气,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这俩人打小不对付,真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还要成亲,他还真怕苏晴柔当场闹起来。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苏晴柔立马拉下了脸,“谁跟他商量亲事?我才不要嫁给他,要他以后一辈子欺负我?做梦。你跟他说,这事没得商量,让他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从长喜手里接过了药包,摆摆手,“我走了,你去回话吧。”

长喜站在原地没动,苏晴柔奇道,“还有事?”

“没,不对,有……”长喜想了想,“昨天晚上,苏相派人来找过您,知道您已经休息了就没打扰。那人走的时候,托我给您带话,说是让您睡醒了就回府,昨日的事,都是误会,苏相会亲自跟您解释。您是他的掌珠,他绝不会亏待您。”

苏晴柔哂笑了一声,“好个掌珠……知道了,这回真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我给您叫了马车,送您回去。”

苏晴柔上了车,想想还是不对劲,楚屹那人,最爱跟他对着干,她这样干脆拒了亲事,回头他偏要找苏和光商议可怎么好?

脑子转了转,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塞到长喜手里,“把这些给楚屹,就说我跟他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我不用他负责,亲事什么的就免了,他要是配合,往后我还会考虑再找他。”

长喜手里像捧着一堆烫手山芋,眼见苏晴柔让车夫快走,扔也不是,收也不是,心里暗自腹诽这俩人碰到一起就没好事,难为他这当差的小人物。

苏晴柔一进苏府,小满就扑上来拽着她袖子,“姑娘,我好像闯祸了,怎么办?”

“怎么了?”苏晴柔瞥她一眼,这丫头,真是不稳重。

“我……我误会了老爷,指着他鼻子骂了他一通,他没跟我算账,还让夫人不要罚我,说我忠心可嘉,可……可……可我这心里不踏实,总怕他哪天想起来就要翻旧账。”

“噗……”苏晴柔失笑,“你怎么骂他了?”

小满把骂人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回的语气毫无震慑力。苏晴柔拍拍她后脑,“好丫头,你没错。”

“那……那以后老爷要罚我,您可得帮我说话。”

“嗯嗯,一定。”

苏晴柔迈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小满忙阻止,“不回院子,去老爷那儿。”

“行吧。”苏晴柔想着,既然有误会,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

主仆二人进了苏和光院里的小厅堂等着,没多久,他早朝回来,径直进屋坐下,摆手让小满下去,饮了口茶润嗓。

“柔儿,昨日早上的事你错怪爹爹了。

前日晚上,我处理政务,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