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

“自是没打过。”

“大人是读过书的。”

黄炯不屑回答,哼了一声。

王根子自顾自的道:“那大人应该晓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果我们这些尽心尽力为大人守城的士卒,连吃都吃不饱,还如何护得住诸位大人的性命?

若是我等守城士卒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这西安城自然是不攻自破。”

“三个月时间,洪总督必然会率军来援,我等前后夹击,锤匪必然大败。”

“呵。”王根子对于这种自诩运筹帷幄的书生之见,只想发笑:

“可万一洪总督他来不了呢?”

“你在与本官抬杠!”黄炯面红耳赤,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能够发号施令的基础,就是洪承畴会率领大军来援。

可王根子直白的话,直接把他的地基给挖了,接下来的守城战还怎么开展?

“洪总督从河南平原进攻山西高岭,地利上不占据优势,纵然是真的进入晋南,他还得筹集大批船只渡河。

可锤匪光是长安城外面的士卒都超过几万,他还守不住一条黄河吗?

况且诸位大人凭什么觉得洪总督一定能够击败锤匪,不远千里的来救西安城的诸位大人?”

王根子的话及其难听,难听的想要陆之祺叫人乱棍把他打出去。

要不是强敌在外,一个卑贱的武夫,也敢在本官面前应用狂吠,大放厥词?

可如今锤匪就在城外,还没开始攻城,自己就先乱了阵脚,着实是会让人笑话。

陆之祺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待到此间事了,定要让你好看。

陆之祺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二位大人,王参将的话不无道理。”杨麟见要激化矛盾,急忙补充道:

“洪总督远在千里之外,我自是相信他会来救援西安。

但是常言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还得先自己救自己,不能光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

陆之祺与黄炯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怕是不会议论出什么结果来。

只能暂且散了,先想想办法,再做定夺。

陆之祺这个布政使还不如山西布政使王象坤守卫太原呢,长久的坚持下去,且还能稳定城内。

这二人皆是没有遭受过反贼的毒打,每次都有比他们厉害的文官顶在前头,帮他们排忧解难,他们划划水就行。

可现在那些文官降了降、进诏狱的进诏狱,被罚戍边的戍边,剩下的还都出关剿匪。

就剩下他们二人挑大梁,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他们早就慌做一团。

只想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然后让自己疯狂的相信,这根稻草有用。

杨麟拍着王根子的肩膀:“王将军能把实话说出来,我当真是心里落下了石头。”

王根子倒是耸耸肩并不在意,这不仅是为了守卫西安,同样也是给他麾下的兄弟们找条活路。

能坚持到现在还在为大明打拼,不到万不得已,王根子是不愿意降贼的。

贼就是贼,咱可是官!

多少贼想洗白当官?

杨嘉谟看着他们二人,澹澹的道:

“你们且瞧着,洪总督必然不可能领军来救援西安的。”

“为何?”

“这封招降信上的消息如果全都是真的。”杨嘉谟止住脚步,回头看向二人:

“你们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杨麟与王根子二人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可能。”杨麟率先摇头:“大曹将军,他不可能战死。”

“是个人都会死。”杨嘉谟双手背后:

“连小曹将军都战死了,大曹如何不能战死呢?”

“我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谁知道打仗的时候,哪一刀,哪一支箭就会要了你我的性命。

曹文诏他凭什么不会战死?”

王根子皱着眉头不言语,曹文诏战死这件事,他宁愿相信潼关失守是真的。

不得不说目前曹文诏是大明官军的一面旗帜,他死了,对于剿匪官军的士气影响甚大。

“不可能,你不要被贺今朝的谎言所欺骗。”

杨麟下意识的反驳,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呵。”杨嘉谟也不在辩解,他该说的也就说了。

如果一个守城主将对敌人都有错误的认知,这城如何能守得长久?

“待到我们的探马从潼关返回来,便知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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