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地道走得时间比唐棠想象中要久一些,从白天到夜里,双腿浮肿,身体发虚。

肖印望着远处的微光,终于看到了希望,脚步不由加快了些,只要从这里出去他就能活下来。

季陵游一把将他拽回,交到唐棠手里。

肖印显然有些不满,呜呜呜的似乎想说什么东西。

季陵游不去搭理他,“我先出去看看。”

唐棠用鞭子绕过肖印的脖子,微微发力,“去吧,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先解决了他再出去救你。”

“呜呜……”肖印拼命摇头,眼睛直直瞪着那微弱的光亮处。

“外面有人看守,对不对?”唐棠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的手势,“点头或是摇头。他要是死了,你就死在这里,他要是活着,你就又有机会活到你哥面前去。”

肖印望着那根手指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接着望着唐棠又伸出一根手指,又摇了摇……直到她伸出第三根,才点头。

“有三个看守。”季陵游西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那还是下药吧。”

大概是有人看守,洞口并没有封起来,只用一些干草遮挡。

“有人吗?有人吗?!”季陵游将自己发丝弄乱,装作慌张的往外冲。

外面有两人值夜看守,听到动静,立刻戒备起来,拿着长矛正等着来人露脸。

“是我!是我!”季陵游连连求饶,“我是季陵游,是小当家让我来求救的。”

“季老板?”季陵游这个名字怎么会不知道呢,两个守卫举起火折子上前打量,果真是这位有钱人。他跟肖槐其他恩恩怨怨,他们几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唯独知道季陵游一直是山寨的贵客。听到小当家的字样,更是焦虑起来,“出什么事了?”

“小当家被北洲的抓了……我……他跟我说了密道……我这来求救……”季陵游打量着四周,却没发现第三人的踪迹,一时不敢立刻动手。

“娘的,怎么会?”一个看守呸了一口,对另一人道,“你去把那狗玩意叫醒,老子回去告诉大当家。”

“大当家现在忙着呢,没听吗?北洲派人打过来了?”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到树后面一脚踹醒了沉睡于黑暗中的人。

“狗娘养的,老子才睡了多久。”

“出事了。”

……

唐棠等了片刻,没等到人,便威胁着肖印小心翼翼往外走,“我老公要是死了,你就在这里陪葬。”

肖印大概觉得季陵游已经死在外面了,自己冲一把希望更大,便鼓足了劲往外冲。唐棠没有想到走了那么多路的肖印竟还有那么大力气,一时不查,被他挣脱开去。唐棠眼疾手快一把抓紧鞭子的一端,往回扯,肖印顺势翻滚倒下,挣脱鞭子缠绕,可又因双手捆绑,无力站起来,便扭动着身体,往那出口处去。

肖印如蠕虫一般拱着爬向出口,却见一双鞋停在了自己面前,是黑虎寨里熟悉的样式。他内心一喜,努力仰头去看……

逆着光,那人如同站在圣光之中,如菩萨降临。

“呜呜呜!”肖印有些激动,甚至差点喜极而泣。

“你激动什么?”唐棠的声音平静的从后面传来,似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季陵游蹲下将肖印从地上拎起来,“看来小当家看在过去的钱财上对我还是念有一点情义的。”

地道外面地上躺着三个人,都已经死透,其中一个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了去正穿在季陵游身上。

“其他的太脏了,你就不要穿了。”季陵游走到篝火边,将那边正烤着的野兔肉拿下来,“这是他们几个烤的,能吃。”

肖印被捆在一旁树上,唐棠将他嘴里布条拿下来,“我问你答,答得好,给你吃东西。”说着拿起刚才从几人干粮袋里找到的面饼和清水在肖印眼前晃了晃,“从这里到黑虎寨还有多远?”

“两……两里地。”肖印显然是失去了斗志,唯一的希望也只能是活着进山寨见到肖槐,因此也不挣扎也不喊叫,眼睛有些失神的盯着面饼。

“还有没有看守人?”

“有……有的……一里地一个看守。”

“行吧……”唐棠将饼塞到他嘴里,拍了拍手上沾的屑,”行吧,那今晚好好歇一下。”

肖印叼着那个饼,又开始呜呜呜的叫起来,没有手怎么吃?

唐棠嫌弃的看了两眼,“爱吃不吃。”径直走回去吃季陵游给她处理好的兔子。

夜里有些凉,唐棠缩进季陵游的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眠,就像是刚闭上眼睛就被叫醒了。唐棠揉着眼睛有些不乐意,但很快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等这些事处理完了,我得好好休息一阵。”揉了揉脖子,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天不过蒙蒙亮,这在之前北洲的日子里,除了神女节和祈福,她就没见过清晨的阳光。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