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里。

江夫人见赵浅来了,满脸的笑意。

赵浅心下是以为江山月后悔了,毕竟都是小姑娘家家的,一时冲动做决定后悔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婚事已定,后悔也无用了。她有些烦躁,这女儿的事还没解决,还要给儿子继续擦屁股,一个一个的都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江丫头可还好?”赵浅试探性的问道。

“谢夫人关心,江丫头挺好的,这是江丫头做的些点心,给夫人,神女还有……五公主尝尝。”江夫人一改之前爽朗,反而变得有些客套,“夫人可有用膳?”

“用过了的。”

“这个时间过来,我真是怕打扰了夫人,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

“夫人且放宽心。”赵浅见她如此,更觉得她是有事相求,江家现有的事情无非就是江山月的事,于是连忙打断她继续往下说,“我自会给江丫头找个好归宿”

“多谢夫人操心了。”江夫人知道她误会了,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其实,这次来不是为了月儿。”

赵浅有些不解,“那是为了何事?”她跟江家没有其他来往,最多也只是年轻时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见过面,那时候赵浅还不是正位夫人,这位江夫人倒并没有疏离她,反倒是帮过不少忙,只不过她后来去了济慈寺,见面次数就更少了。

“夫人,应当是知道我是梁城人士。”

赵浅颔首,听她继续往下说。

“在北洲,所有人都叫我一声江夫人,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赵浅闻言皱眉,这个她确实是不知道的,在她印象里,这位江夫人就一直被人这么叫,就如同她,如今所有人都叫她城主夫人……没有了姓名。

“我父亲在梁城是个生意人,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能糊口度日。我父亲一心好游山玩水,很快便不想再打理这些生意。不是我自夸,我从小就喜欢做生意,因此很有信心将生意打理好,可他嫌弃我是个女子……”回忆起往事,江夫人叹了一口气,“所以他给我招赘了一个夫婿,他一开始倒是老实本分,可后来染上赌瘾,背着我和我父亲亏空了大半家产,事情败露后我丈夫羞愧自尽。我当时心高气傲,本就不满意父亲为我安排的婚事,觉得这是我父亲的报应,于是同出来游历的江夫子来了北洲。”说到此处,她不好意思的冲赵浅笑了笑,“本不想跟夫人说这些陈年旧事的。”

“你竟在梁城成过亲?”这些还真是赵浅第一次知道,当时她只知道江夫子带了一位梁国姑娘回北洲,为了娶她甚至放弃了江家主事人的位置。

“是啊。”江山月点头,“我还有一个孩子,当时不过三岁。如今想起来我真是太过狠心,对不起孩子和父亲。”

“孩子?!”有些事情渐渐在她脑海里连接。

“我姓季,我叫做季芸影。”

她的来意不明而喻,多种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这下赵浅彻底明白了她真正的来意,不是为了江山月,而是为了季陵游……

赵浅真是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她就两个孩子,两个人还非往一户人家上撞。

见赵浅许久不说话,季芸影少见的有些慌张,她是昨日夜里知道的流言……她自然是相信季陵游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可流言一起哪怕是假的,为了皇家颜面,不知道城主会不会当成真的处理。

她今日过来,无非是想给季陵游撑个身份,告诉城主,季陵游在北洲并不是无依无靠。

“江夫子……可知道此事?”赵浅问她,“你可知道若你以季陵游母亲出面,那恐怕……”

“我同夫君和月儿都说过此事,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只想保住游儿一条命,是我亏欠他太多了。”

同是母亲,赵浅自然能体会季芸影的心情,只不过说来可笑,前两日还是她满怀愧疚的跟季芸影和江山月表达歉意,如今竟彻底调换了。

季芸影见赵浅面上平和,并没有动怒,心下了然,想来是他们已经查明了真相,就看如何处理的问题了。“若我那孩子真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我也不说什么,城主和夫人下令处死便是。”说着就跪在赵浅面前,“若是没有做过,还望城主和夫人手下留情,我愿意带着两个孩子永远离开北洲。”

赵浅急急去扶她,虽然还不知道唐枫的意思,但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看得出唐枫应会赞成唐炎的提议,只委屈了她棠儿,之前还允诺她自己定会为她争取做主的机会,谁知……

“我便叫你芸影吧,你快些起来。”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季芸影略微有些诧异,随即眼眶微红,“多谢夫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她很想念自己的父亲,想念自己儿时的玩伴,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你莫要担心。”赵浅扶着她坐下,“城主召了令公子过来,正在前厅商议对策呢。”

此话一出,季芸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能和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