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吧,我定会替你严惩回去。到时,就是你看她们哭了。”

别的不说,她的不正经他倒是学的挺快。李京墨一听这话反忍不住笑了。她抬头望着唐砚初,又扯了扯他脏了的衣袖轻叹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况且我今日都已经揍回去了!”

“你揍人了?”逾白倒是没告诉唐砚初这个。

“当然!”李京墨笑的狡诈,颇有几分小人得意的韵味。“我一人抽了她们三个大嘴巴子!”

“够狠的啊!”唐砚初讪讪感慨。“你真厉害。”

“哎。”李京墨摇摇头,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跟班,我准备走了,回金陵老家。”

直至今日李京墨才发现,原来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越过越糊涂。她是真的有些迷茫了,也是真的想离开京都,离开这个被权势熏心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她李京墨,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到底要为什么而过。她想找回她的初心。

“你要离开京都?什么时候?”

“七月走吧,等姐姐进宫后,我就去金陵呆上两三个月,再加上来回路上一个月,我大概会在十二月回来,回来与父亲母亲过年。”李京墨下意识绕了绕发胀发痒的掌心。那是她打完人后落下的阵痛。不深,却也明显。

“你姐姐进宫?”唐砚初吓了一跳,按照岁数,他总以为会是比他小一些的李京墨进宫嫁他,他叔叔也曾与他提起,最好是要李家最疼爱的女儿李京墨。

可直到此刻,听到李京墨要走了,听到她说“等姐姐进宫”,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原来李府是想将李云华嫁给他,是啊,李云华德才兼备、温良娴舒,似乎的确才是更适合的人。

可这样的人,京都里到处都是。他已经不想要了。

“世间好快啊,这么一算,马上就要到明年三月了呢,待那时就轮到我及笄啦,到时候,我一定要我母亲给我及簪!”

唐砚初静静望着李京墨,听她侃侃而谈,见她眉飞色舞,她的人生是这样的井然有序,只是,也处处没有他。

原来,哪怕他努力不以她准丈夫的姿态管束她,哪怕他愿意当她的跟班,她也从未考虑过与他的未来。

唐砚初:“然后呢,京墨,及笄后呢,您要说亲事了吗?你想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京墨静静望着唐砚初,见他情绪低落,她心里也跟着敏感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是该想的......可我也不知道。你呢,你想过要娶怎样的人吗?”

唐砚初猛地抬起头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想娶你!”

唐砚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鲁莽大胆,在她的列祖列宗面前,他就这样赤诚直接地告诉了她,向她承认:他对她有情。他想与她好好做一对少年夫妻,从少年,到暮年,朝朝暮暮,忠贞厮守。

李京墨静静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好像意外,又好像不意外。她很清楚:与自己逆行的牧,总是更容易被看见,也更容易被发现的。

世人总是更容易爱上自己世界里的异类,而大多数时刻,几乎无人能幸免。唐砚初会喜欢上她,大概也是因为某个时候,与他倍道而行的自己曾停下来,真城地温暖过他,也照亮过他吧!

唐砚初看明白了他的心,那么自己呢?李京墨认真想了想:从前从前,她想嫁给一个会尊重她、爱护她,甘愿为她舍生忘死并为她与世道抗争的人,如今如今,想到嫁人,她想到的只是山顶上霸道的一吻,忘世忘己,风云骤变。

若是从前,也许李京墨真会与母亲提出嫁给江清浔,成亲后,她会好好扶持他一步步建功立业。可如今不成了,她得留着自己的婚事,为李府的前程,再多等一等。

——也许她还是可以跟江清浔成为一家人的,只是这一次,大概是她嫁给首辅大人或是睿亲王吧?那时物是人非,就算与江清浔再见,他们擦肩而过,也只是提醒自己:要忘了那个年少轻狂时留下的吻与情。

李京墨长长叹了口气,她望向桌上的排位,又无奈地靠在了唐砚初的身上。

李京墨:“你比我想的更明白。你知道你想娶我,可我却不知道我要嫁给谁。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时间会给我答案吧,时机到了,我大概就会知道我要嫁给谁了。”

唐砚初难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嫁给你喜欢的人。”

李京墨却是嘻嘻一笑,她摇摇头道:“我会嫁给我需要嫁给的人。傻小子,我自在了十四年,人间的债,总归要还的。”

唐砚初理解李京墨此刻的身不由己,一如他每一次被捆绑在命运中。如今大梦初醒,他才发现:原来就算是最自由的人,也总会遇到最不自由的时刻。

因为这个最自由的人,被爱灌溉长出良心,所以这辈子,无论她走得多远,飞得多高,处处想着的也是她爱的人。因为爱是相互的。因为亲情牵挂。

唐砚初也心疼不得不如此的李京墨,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