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发动车子,沿着九路公交车的路线追了过去。

路过老街时,他朝那里望了望,可看到人头攒动的景象时,他果断收回了视线。

依照他对谢亭瞳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来这里。

而被认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谢亭瞳此时此刻正被孟知意护着,顺着人群往里走。

“先去哪里?”

谢亭瞳看着孟知意,孟知意指了指一侧的胡同:“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亭瞳记得那条胡同是有老居民的,她有些疑惑:“那些胡同可以进去吗?”

“不是参观的景点,巷子尽头是前街‘有一家书店’的后院,熟人可以进去。走吧,我带你。”

说着孟知意就带着谢亭瞳走进了胡同,直到尽头敲开那扇黑黝黝的木门,谢亭瞳才瞧见里面的光景。

“真美。”

谢亭瞳的赞叹取悦了主人家:“祖上传下来的,除了必要的保护,这里的景儿是没动过的。”

“怪不得这么古典风雅,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看得出来,孟知意对这里异常熟悉。

“他呀,小时候就跟着我学写字儿了,每周都来两次,这一来就是十多年,说这里是他的半个家也不为过。”

年过半百的男人端来泡茶的器具放到孟知意跟前。

“我怎么着也是你老师,你倒好娶老婆都不知会我一声儿,喜酒我都没喝上。”

“现在肚子里都有娃娃了,才把人带来给我看,真是不像话。”

谢亭瞳有些尴尬了,她连连摆手:“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

孟知意笑了笑,只管泡茶,也不说话。

老师傅一听一看,顿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跟我过来一趟。”

说着老师傅起身,把孟知意拉到一旁。

“你这什么情况?跟人孩子都有了,怎么也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这姑娘我瞧着模样好、脾气好、眼睛特别有精神,你可不能做这样的事儿。”

他说话小声儿,可还是被谢亭瞳听进了耳朵里,可人家又不是对她说,她既不能反驳也不能说什么。

一刹那脸红得不得了。

可还没完,孟知意的话更加让她不知道如何自处。

他说:“我倒是盼着她能多看我一眼,别说辜负了,这辈子就是把命给她我都心甘情愿。”

“那眼下是什么情况......”老师傅话说一半。

孟知意笑笑:“我还在等。”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老师傅只以为是谢亭瞳是不婚族,只谈恋爱不结婚的那种。

他转身走回到桌子旁:“小姑娘,怎么称呼啊?”

“老师,我姓谢,您叫我小谢就成。”谢亭瞳变得有些拘谨,笑得也很腼腆。

老师傅当即在桌子前坐下:“小谢,我说两句你听听,话呀有些老,你也别嫌我烦。”

“不会,不会。”谢亭瞳摆摆手,“老师,您请说。”

老师傅饮了一口孟知意递过来的茶:“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思想都很前卫、新潮。”

“就比如结婚、离婚,越来越多人啊不愿意结婚了,都把婚姻当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还有很多想小年轻呢,结了婚也不愿意生孩子。我做为过来人啊,多多少少都能理解。”

“但是你现在这个情况。”他指了指谢亭瞳的肚子,“小孩子的成长啊,还是离不开父亲的。”

“知意啊,是个好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了解他的。”

“既有想法也有担当,就像小时候,他自己跑出来玩,跑到我前头的书店里去。”

“看见我写字,一眼就迷上了,非得找着我学写字,都没告诉家里大人一声儿。”

“你呀,别害怕,放心嫁给他。我给你做个担保,做个见证,彩礼、房子一样不少,都是你的。”

看老师傅越说越离谱,谢亭瞳直接愣在原地了。

她求救似的看着孟知意,孟知意不忍心她难堪,拦住老师傅。

“老师,这些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您这样,她有压力。”

老师傅只能无奈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