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梁邹的兵力在牵制着,抵达邹平的袁谭并没有贸然行动,只试着往菅县派出小股骚扰部队,都被赵云一一击退。

赵云负责应对袁谭的骚扰,吕昭就负责应对著县的骚扰。

著县数次尝试出兵营救被围困的菅县,对这种行为,吕昭的回击是向他们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并州军凶残的本色,她亲自率人追击,将对方一路逼得或逃入漯阴,或逃至漯水河畔,慌不择路扑通扑通跳下河,淹死了不少人。她还放火烧了敌人搭建的数座浮桥,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敌人接连惨败,却并未吸取教训,仍然时不时派人来骚扰。

吕昭感觉不对劲儿,以她对袁军的了解,这帮人不太可能会为了救援友军而用出堪称自杀式袭击的战术,但凡他们敢豁得出去,在她水淹运粮队的那晚就该团结一致共同出击了。

她去营寨周围探查地势,站在小山坡上远眺漯水,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因为获得几场小胜而感到高兴放松,心情反而愈发警觉。

不断地勾引我将注意力集中去著县,是有什么阴谋吗

试图解菅县之围不像,菅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牵制我的兵力,将我和赵云分开,给袁谭逐个击破的机会有可能,但袁谭的兵马不像是准备好反攻的样子,他已经抵达邹平日,却迟迟未动,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呢

思忖片刻,吕昭打开系统,调出地图,目光依次扫过数座城池。

她亲自带人去堵的河道,亲自给炸药点的火,因此很清楚那夜暴涨的河水到底能给敌人制造多大的麻烦。

反正不可能将运粮船全部掀翻。

那支运粮队应该安全进了著县,既是如此,著县就更不应该变着花样地挑衅我,一旦我被激怒,调集大军攻破城池,那些粮食可就全都落入我手中了。

除非大部分粮草已经不在城内。

粮草被送去哪儿了自然是给最需要它们的袁谭,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袁谭的大军迟迟未动,因为还没得到足够的补给。

敌人运输粮草不敢再走水路,水路虽快,但有很高的风险被我拦截,他们只能走陆路。

往哪儿送邹平吗不,袁谭在邹平,可邹平是最前线,袁谭无法确保自己能一直稳稳地守住城池,万一有失,军队好跑路,粮草可不好转移,还是会便宜我。

所以只有一处地点最合适。

漯水在济南国境内的河段不安全,不代表在乐安国境内的河段也不安全。

吕昭的眼神最终落在了那座名为千乘的小城上。

打定主意后,吕昭挥挥手,跟随在身后的侍卫快步上前,取出纸笔递给她,然后乖巧地转过身。

就着侍卫穿戴盔甲后变得宽阔结实的脊背,吕昭别别扭扭地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赵云,一封给太史慈。

刚结束一场阻击战的赵云一回到营寨,就见信使封上了吕昭的信。

他拆开看后,一向平和的面庞少有地现出惊讶神色,霍然起身,脱口而出“这太危险了”

“将军”副官担忧地问。

“君侯怎能以身犯险”赵云不赞同地说,“我这就前去”

信使似乎早有预料,他正色道“君侯说此时大规模调动兵马瞒不住袁谭,只要您和太史将军能牵制住敌军,剩下的交给她便是。”

短短数日,著县内的气氛从还算轻松变得愈发紧张,守城的士兵们对河对岸敌人的恐惧正日益加深。

他们大部分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新兵,在随袁谭来青州前,也曾跟着袁绍在对战公孙瓒的沙场上驰骋征战。

可哪怕是纵横东北、打得胡人们咬牙切齿又胆战心惊的白马义从,也不如吕昭凶残。

那女人怎么回事啊她麾下的骑兵步兵都不要命的

吓死我了那天我跳河了,回头一看他们也跟着跳了差点儿就追过河岸了

她的骑兵是怎么做到在骑马的同时还能腾出手来拿武器的我看他们都双手离开缰绳了,也没从马上掉下去

好像是脚下踩着两个圆环似的东西,光顾着逃命了,没看清楚。

类似的言论越来越多,与吕昭的几次交锋让冀州兵意识到,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她麾下的兵也可怕,他们不该用对待田楷的态度来对待她,至少得拿出对待公孙瓒的认真劲儿。

单独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或许无法左右战场的局势,但却对能己方和敌方的士气造成巨大的影响,看到同袍被敌人砍瓜切菜似的围杀,流淌的鲜血都要将河水染红了,谁能不害怕呢

议论完吕昭,话题很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