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乱跳。

但是不能跟他提任何与战争相关的字眼,之前有个侍女抱怨军营条件不好,被褥一直发潮,怎么也晒不干,他听了脸色大变,厉声下令把侍女拖出去处理了,吓得其他女孩子们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今天天气很不错,温暖的风携带着春日清新的气息从窗缝中钻进来,袁术忽然很想出门走走。他当即伸了个懒腰,推开倚靠着他的肩膀、笑容如花的貌美侍女,在仆从们的服侍下披上外套,趿着鞋,溜溜哒哒地出门了。

中军四周站岗巡逻的士兵们都是袁术的私人部曲,见主公身体恢复了,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激动。袁术在他们的簇拥下四处转了转,巡查营寨,慰问士兵,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井然有序,证明在他躺平的这段时间内,手下人都有在认真工作。

袁术感到十分满意,连带着对孙贲的戒备都少了一点点——他知道这座大营是孙贲主持修建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来到了长史杨弘所在的营寨内。

见到袁术,守门的士兵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主、主公!您怎么……”

士兵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后半截内容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但是没用,袁术只是在打仗上没什么建树,又不是纯种傻子,只看士兵的脸色,他也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事。

“嗯?”袁术当即目光一沉,“我怎么了?”

士兵“噗通”一声跪下来,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表现基本等于不打自招。

愉快的心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之前笼罩在头顶那片阴云又回来了。袁术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翻腾而起的负面情绪,“杨弘呢?”

士兵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袁术抬腿狠狠地踹了士兵一脚,正要亲自进去找人,忽然听到前方的帐篷内传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欺人太甚……怎能忍受……”

“……无人……攻城……”

“……并州铁骑……步兵……”

“……没有主帅……谁负责……”

“……万万不可令让主公……”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声音听上去断断续续的,随着袁术的靠近,才逐渐变得清晰——

“主公已经被气晕过一次了,再来一次,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难道就任由那毒妇侮辱我们?!”

“我看她也没什么厉害的,来来回回只会一招……”

“只会一招又如何?别忘了桥蕤是怎么死的……你能打得她麾下的铁骑吗?”

“总之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主公……”

听到这儿,袁术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冷冷地问:“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帐篷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呆呆地、震惊地注视着袁术,完全没想到会突然看到他。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杨弘,他赶紧作揖长拜,高声道:“主公!”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也跟着拜见。

袁术不为所动,他大踏步地走进来,停在杨弘身后的桌案旁。

案上摆着一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盒子,盒盖开着,里面胡乱塞了件水红色的衣裙并几支金灿灿的钗环。盒子旁放着一张展开的宣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工整俊秀,颇具风骨。宣纸的右下与左下两角被捏得皱皱巴巴,似乎有谁在看信时十分激动,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陈兰和孙贲面上还残留着愤怒的神色,张勋不断地给杨弘使眼色,但杨弘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袁术没进门前他还能想办法隐瞒一下,现在袁术进来了,谁还能拦得住他?

在所有人忐忑的目光注视下,袁术抓起了信。

袁术看得很快,眼珠不停地转动,没一会儿就读完了全部内容。读完后他没有立即发表看法,而是发了片刻的呆,一只手松开信纸去摸衣裙,另一只手仍然拿着信,五指不自觉地缓慢收拢。

水红衣裙被拎起来,钗环滚落,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

裙子是蜀锦裁的,还是上好的蜀锦,触手柔软轻薄,光滑如水,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袁术的脑子里先自动冒出了一串对衣料的评价,这些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信息停留片刻,逐渐被真实的感受取代。

吕昭……那山野村妇……她竟然敢这样侮辱我!

怒火没有积累的过程,瞬间窜至顶峰,袁术眼前一阵阵发黑,头剧烈地疼痛起来,身体不堪重负地晃了晃。他愤怒地咆哮一声,抬腿狠狠踹翻了桌案。这一下还不够解气,他又开始撕东西,先把写了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