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个任人发卖的贱奴而已!”

群玉山沉默许久,最终低下头来:“你不一样。”

他泄气似地看着我,“你对他来说不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笑话……”

我不明白群玉山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手中握紧的那块碎玉碎片也更加滚烫,心里惴惴不安,有什么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

群玉山加强了宫中戒备,整个宫廷密不透风,人心惶惶,但有不从他者,都被他扣留在宫中,绝食以待。

群玉山日日穿着蟒袍带我在京都招摇,城门紧闭,群玉山和我都知道,如今这座城就是个装满弩箭的陷阱,他以我为饵,若是谢永裕敢闯唯有死路一条。

等待了多日,谢永裕终究还是没能现身,群玉山的耐心也似乎被耗尽,他的部下献计将我吊于城门,起先,群玉山还会以荒唐回怼,渐渐地也就不再反对,谢永裕再不现身,群玉山也终成困兽。

我周身缚绳,吊于宫门之外,日光爆裂,晒得我口干舌燥,几日下来人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我从不抱希望谐音谢永裕会现身,可我确实低估了谢永裕对沈姑娘的怜爱。

缰绳被人从高处截断,我在暗夜中掉入谢永裕的怀里,当我勉强睁开疲乏的双眼,周围已经被火光包围,群玉山领着兵甲团团将我和谢永裕围困。

我苦涩地看着谢永裕,觉得他真的傻。他如若不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这一来如同鱼肉任人刀俎。

群玉山自不肯放了谢永裕,如不是朝臣仍有不服者,恐怕谢永裕该血溅当场,他被囚于案牢,定于明日问斩。

我问他,为什么回来。谢永裕只是指了指我腰间粘连而起的那块碎玉,他常见我于太尉府,却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他在行宫中的样子,世人都以为他接近沈姑娘是因为他对其怀有好逑之心,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偷偷看我几眼,可我总是跟在沈公子身边,他好生嫉妒和羡慕。

他和沈家有些渊源,皇帝早已经忌惮沈家久已,因此他和沈家做了一个交易,借沈家之力登基即位,护沈家后人安好。

谢永裕笑了笑,他早已经被群玉山折腾的开不了口,他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是墓碑的墓,我不懂,难道谢永裕已经报了必死之心吗?

我悲戚地看着他,心中仿佛有着莫大的创口。

十 结局

我在等待奇迹的到来,可惜没有。

谢永裕被推上了刑台,我不知道群玉山何以恨他至此,五马捆绑住谢永裕的头首,只待午时一到,谢永裕只能分尸于市。

怕我闹事,群玉山用绳子捆住我的手脚,绢布堵住我的唇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群玉山以此刺令朝臣。

我不忍再看,气血上涌只觉得昏厥,幸而,五马终究还是还没松绑,四周忽而杀出一片黑麻麻的黑甲刺客,各个披甲,马匹被利箭穿透,捉拿我的士兵也被击杀,我得以挣脱束缚,只见群玉山于台前周围盾牌将他护住,她举起弓箭,准心瞄于台下的谢永裕。

我惶恐,慌忙挡在谢永裕身前,我欲护住谢永裕,可是群玉山已经起了杀心,哪怕是我,他也不再怜悯半分。利箭划破长空,飞过我的耳畔,我闭紧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只可惜,命运还是玩弄似地眷顾了我。

一道身影向我扑了过来,我倒于一旁,眼睁睁看中谢永跃中箭,群玉山数箭连发,渐渐穿心,谢永裕瘫倒在地。

我已经来不及管旁人是谁,只能疯了似地冲到谢永裕身边,看他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他问我,如果是他先遇到的我,我会不会选择他。

我看着谢永裕盯着的方向,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颊如眼,可我已经找不到最初的答案。谢永裕最终死了,沈公子却活了过来。

沈公子派兵点将,很快肃清了叛乱。

呆滞的我抱着谢永裕已经凉去的尸体,心中翻腾如海。谢永裕和沈公子是如何瞒天过海演了这么一场大戏,我后来知道这或许与沈家当初满门为祭有关。

谋逆之臣俱死,但群玉山却逃出了京城,此后再无音信。

我知道这是沈公子有意放年少挚友一马,故而不再追究。

朝中平定之后,沈公子扶持了旁系的亲王幼子登上了九五之位,而他自封太傅,手拥军权,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重臣。

安葬了谢永裕之后,我落寞地来到当初沈公子的墓前,叫人掘开,才发现里边竟是空冢一座,真难堪,我以前竟从未怀疑过这座空冢,金碧辉煌的玉玺陈列在眼前。

我走到墓中拾取了那块玉玺,半跪在沈公子面前双手奉上玉玺,他欲要抚摸我的发髻,我却侧身躲开。

今非昔比,他贵为群臣之首,而我只是前朝遗孤,罪臣之女。

“奉此玉者,献我陛下。”我半跪在地,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谢永裕当年到底以什么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