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叛乱的羌胡中最大那个部族被灭了,留下了不少的牛羊,还有一些糜子杂粮之类的,所以只要东风快递能准点,倒是不用担心粮食不足。  事实上,东风快递比冯永预料中来得还要快,他等了还不到十天,许勋就亲自押送粮食过来了。  好端端的一个郎君,为了赶路方便,紧衣长裤,腿上还有裹腿,再加上这一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的。  若不是头上戴着的璞巾,能稍微证明一下他的身份,说他是不识礼数的黔首也有人相信。  许勋“咕咚咕咚”地喝下冯永亲自倒的水,抹了抹嘴,形象更差了。  “兄长,小弟来得可还及时吧?”  一副等着嘉奖的邀功模样。  “不错,很及时。”冯永点头,“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这么多人,只怕就得先带他们回头安置。”  许勋听了,眼睛发亮,凑过来问道,“兄长,这劳力,收了多少了?”  “没劳力,这次亏大了。”冯永一提起这事心里就堵得慌,“整个部族的精壮都被那些反水的羌胡屠了个干净,就留了一批妇孺。”  “啊?没劳力?小弟还特意多带了护卫……”  许勋顿时一脸的失望。  “这一批没有,那不还有下一批?再说了,即便没有精壮劳力,咱们把女工的价钱也提一提不就行了?”  冯永领军不行,但做生意还是不错的。  毕竟是从陇右口粮里抠出两个月军粮的人物。  “女工?什么女工?”  许勋有些搞不懂,南乡的女工不都是签了契约的么?那是上了户籍的,哪能说卖就卖?  “这蜀地的世家,搞了五个工坊名额,难得光是买羊毛?没有女工他们能织出布来?”  冯永“啧”了一声,有些不满许勋的反应,本来看在你这般殷勤的份上,想给你加加担子,可是就你这反应,我没心情了。  “这羊毛如何梳洗,织机如何用,难道那些女子天生就会吗?还不是得要人教?论起工坊的运作,还有谁比南乡更有优势?”  “我们先教一批女工出来,再介绍她们去新开的工坊。既给准备开工坊的人家解了燃眉之急,又可以让那些胡人女子有个新出路,岂不是妙哉?”  劳力中介公司,专门介绍有一技之长的女工,价格好商量。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给女工们上个户籍,再签个三年五年的契约,让世家们不至于在这几年内把她们压榨至死。  如何教胡人女子纺织,南乡积累了最先进的经验。  当然,世家们如果能改变立场,不宣扬女子“卑弱”“妇行”那一套,改成大力鼓吹解放妇人,冯永也没意见,甚至举手欢迎。  但根据世家的尿性,他们目前在没有尝到工坊那甜美无比的利益之前,肯定扭扭捏捏不愿意开这个口。  所以胡人女子,就是他们在开工坊时最大的织工来源,因为她们不受礼教约束。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渠帅请冯永到他们族中做客,并且还极力挽留冯永在主人的大帐里过夜。  十分热情好客,特别是女主人。  幸好冯永意志坚定,因为看不入眼,而且膻味太重,让他实是毫无心情。  所以你还指望他们能守多少礼?  妇人,在很多时候就是和牛羊一样,财产而已。  如果这些财产能换回更多的财产,傻子才不换。  许勋的智商终究还是在线的,听完冯永这么一波分析,当场就激动无比。  兄长这话,说得极好喛!  想那南郑的工坊,都是南乡帮忙这才有了规模。  蜀中世家想要开工坊,能离得开南乡?  莫说他们找不到足够的女工,就算是能找到,难道就能马上上手了?  有名额?  有名额怎么啦?  开工坊不要织工?那么多的织工怎么管?织机怎么用?羊毛怎么梳洗?若是没有人的指点,能开得起来?  怪不得当初兄长就说了,自己等人不要去抢这工坊名额,照这么看下来,这抢下了名额,根本就只是个开始。  没有雄厚的家底,一般人哪玩得起?  兄长在前方要钱要粮要人,会里的兄弟在后方吃糠咽菜也要咬牙支持,不就是为了等这种时候大吃一口?  于是过了两天,许勋又不顾劳累,带着东风快递开辟战时临时运输路线,把人送到平襄。  陇右的冯永举牛刀杀小鸡,进展还算顺利。  扬州的曹休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举牛刀杀小鸡,最多也就是举牛刀剁个猪大腿吧,没曾想却是砍到了玄武岩上。  只砍出了一溜的火星不说,刀也卷了口,甚至还把胳膊震得发麻。  他在石亭安下营寨后,亲率六万大军往皖城,欲把吴军大败于城下,哪知却是一头钻进了陆逊的口袋。  幸好曹休的兵够多,陆逊就算再有谋略,也不足在这种地方把魏军全部围死。  更何况曹休虽然低估了东吴的兵力,但面对设计等他前来的敌人,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存了一分小心。  所以皖城这一仗,曹休虽然败了,但因为建武将军王凌的奋勇突围,魏军在丢下五千具尸体之后,退守石亭。  吴军一路追赶。  此时的曹休很庆幸自己早就在石亭两边安排下了伏兵,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反杀。  只是智力70多的武将遇到智力98的统帅,被吊打那就是很正常的事。  陆逊先是派左右督各自领着人轮番冲击曹休的伏兵,以有备打无备,魏军的伏兵一下子被打得大败。  陆逊不给曹休一丝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夜袭魏军大营。  魏军这下挡不住了,连连败退,曹休最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军,所有人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