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梁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领着柳芝到了她的新菜地。

赵国梁并没有说瞎话,这块地的面积确实比王大妈占着的那块大了不少,还靠近河流,虽说离家里有点距离不太方便,但总体来说,柳芝是非常满意的。

柳芝非常感激地道谢,赵国梁摆摆手,“应该的。”

柳芝又问,“队长,你知道咱队上有人从前学音乐或者去文工团工作的吗?”

赵国梁抬头仔细想了想,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你就就咱们这种条件,哪有什么闲钱学音乐,去文工团哪里比得过那些从小就练童子功的城里人。”

柳芝叹了一口气,这个倒也真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估摸着她还得去县城里问问人。

赵国梁又说,“我记得赤兰大队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婆,解放以前是唱戏的,她师傅的师傅还是个名角呢!唱歌唱戏都是那么回事,你可以问问去。”

说完,赵国梁又察觉到不对劲,看着柳芝,“你这是又在盘算什么呢?这种事情你可得小心些,把握不好分寸被人扣了帽子那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柳芝摆手,“队长您放心吧,这么好的日子我放着不过去找死,那我岂不是个二百五不成!我有分寸的!”

也是,通过这几次和柳芝的接触来看,赵国梁觉得这女同志的心眼是真的多,办事的方法也很灵活,这方面他倒是不用担心,便不管他回自己的地里干活去了。

柳芝准备先把自家的菜地打理好,托这个时代的福,她并不担心自己养不活菜,毕竟这些日子她也是拥有几百个工分的农民了,基本的知识还是掌握一些的。

这块地常年没有人打理,土块又实又硬,柳芝废了好些功夫才将将开垦出一畦地来。她坐在地上叹气,祈祷早日开放,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她妈去城里潇洒了。

开垦第二畦时,柳芝的汗跟冰块融化了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地里滴落,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完。

“需要帮忙吗?”身后忽然响起仲旗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柳芝都想破口大骂了,这仲旗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但理智让她保持镇定。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仲旗又继续说,眉目间染上一抹愁思,“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拿到回城的指标了。”

柳芝讶异,在她的记忆里,仲旗是最晚回城的那一批知青,因为他家子女众多且他又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所以压根没有指标批给他。

“那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走啊?”柳芝压下疑惑,真心地恭喜他,虽然拿不到画有些遗憾,但家里的那四幅已经够传承了。

“我跟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干到这个月的月底。”

现在离月底也就不过两周的时间,那是真的很快了。

“太好了!组织上终于看到了你的才华吗?以后你可以尽情地开始你的创作了!相信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的光芒一定会被所有人发现!”临别前夕,柳芝不吝多说好话。

仲旗挠了挠头,“不是的,是何修远同志替我跟他在某部上班的亲戚推荐了我,要不是他,兴许我真的要一辈子建设农村了。”

何修远?柳芝疑惑,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独独对她这么冷漠?

“那他自己也要走了吗?”

仲旗摇头,“那倒没有,仲旗亲戚那里空着一个杂志社画画的岗位,他说他自己不合适,就推荐了我。他自己还得再等等机会。”

竟然还有这等觉悟?柳芝挑眉,何修远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读不懂。

“何知青真是个好人啊。”柳芝随口说道。

“是啊!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以后你和何知青都是我的伯乐,我不会忘记你们的!”仲旗很激动,眼眶都泛起了红色。

“哪里哪里,我担不起,都是你自己有实力。”柳芝客气谦让。

说话间,仲旗已经走进了田里帮着一个开垦,柳芝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被偷懒的天性给战胜了。算了,反正仲旗马上就要走了,有人要说闲话就让她们说去吧。

有了仲旗的帮忙,开垦的速度成倍上升,太阳还没落山,整块地就可以完工了,柳芝计划去山上砍一些细竹来做篱笆,免得被不知情的人乱踩。

“仲知青,今天太感谢你了!”

仲旗没说什么,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柳芝,“这是我的通讯地址,如果你以后有空的话,可以给我写信,我一定会回信的!”

柳芝笑着点头,“好的......不过,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写信对我来说有点难。”

仲旗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不少,他可真是,连这点都没想到就贸贸然让柳芝同志给他写信,他从来都只想着他自己,没有考虑过柳芝同志的感受。他这样的人......不配喜欢柳芝同志!

“嗯,那就算了吧。”仲旗扯出个微笑。

回家路上,柳芝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