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担架,一手试探着触了触傅云的脸颊。那一瞬的触碰传来的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进到了她的心底,顿时化作一阵心碎的痛和眼眶不断外涌的苦涩的泪。她就这样,伏在担架边,抱着傅云的尸体,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傅远站在一边,看着柳云意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痛难当,愧疚难当。他的手不由地紧握,眼眶里的悲伤再也掩饰不住,眼角忍不住溢出的热泪。

桃夭在距离那担架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以她如今的力量,十米之内只要是她熟悉的气息她都能捕捉到。傅云的也不例外。

可她就算看到了那张被蒙住的担架,感受到了上面有傅云的气息,她还是存了一丝侥幸,而柳云意的动作最终却打碎了她心中那点渺茫的希望。

傅云死了。

她明明还记得,三天前,他们分别时,傅云还跟她承诺过,要她等他回来。她知道,他是极重承诺的人。

她一直都坚信他会回来。

他食言了。

桃夭面上看不出悲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方担架上躺着的人。她脚步缓慢地走到那张担架旁,垂眸注视着傅云毫无血色的脸,静静地沉默了良久。她弯下腰,一手撑着担架,一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指尖一点一点地描绘过他的眉眼,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地一吻。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桃夭注视着傅云的脸,眼底浸注着浓烈的爱意与疯狂。

一旁地柳云意见她如此,一把将她推开了傅云的身旁。她手指着桃夭,眼底里是深切地怨怒和悔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云儿他怎么会死?都是因为你!”丧子的悲痛让她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与端庄,声音异常地尖锐,“你给我滚!滚!滚出我们傅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桃夭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柳云意的话,面上淡然无波,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傅远,视线正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冰冷、怨恨。

她不禁一愣,随即有些自嘲地一笑。她不是不知道两人对她的不喜,只是,她始终还抱有一丝期待,想着他们能因为傅云的关系稍微接纳一点自己。可惜,她错了。

她的身份本就是他们不喜的根源,傅云娶她,更是让他们加深了对她的恨意。如今,傅云因她而死,他们估计恨不得要杀了她。

她错了。

她就不该对他们存有期待。

她就不该对仇人存有期待。

狐族族训:知恩图报,有仇必报。

她怎敢忘!

桃夭朝两人各鞠了躬,最后再看了眼担架上的傅云,便抬步出了傅府。

桃夭走后,傅远就安排人将傅云的尸体抬进里院安放好。柳云意早已哭晕了,被下人扶到了房间去。他这边才叫人将棺材买回来,把尸体放进去,结果不过一炷香时间,傅府就被禁卫军围了起来,府中传出一阵混乱骚动声。

傅远急忙出来,就见一队禁卫军士兵朝自己仆了过来,将他押解在地,旁边一名军官声调凶恶道:“经查证,傅远蓄意毒害王后,按燕国律法,满门抄斩。现奉燕王之命,将傅府所有压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这人正是刚被提拔上来的禁卫军统领萧何,乃是张恒一派的人。

傅远震惊万分,立马反驳道:“你们这是污蔑!我何曾毒害过王后?!你们这是假传圣旨!”

萧何见他这般,嘴里轻“嗤”了一声,立马从胸前掏出一块令牌来,嘴角含着轻蔑地冷笑,“傅将军这下信了?”

傅远眼睛紧盯着那块令牌,满眼地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燕王怎么可能?”他嘴里不信地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

尽管他再不愿相信,那块令牌做不得假,他只是实在没有料到,他一直以来效忠的君主,最后却要如此污蔑他,致他于死地。

他傅家世代忠良,为了燕国的安定,为了他燕氏一族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而他更是因为忠君牺牲自己儿子的一生,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他这一生所求,到底是错得离谱吗?!

可叹,可悲,可笑。

傅远眼神落寞至极,他心中的信仰已死,只是叹息着望向身前的萧何,道:“你们抓我们可以,但请先将里堂内我儿的尸体安葬了吧。”

萧何垂眸看他一眼,随即视线落在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之上。傅远知其意思,便将怀中的一块莹白玉佩取出来递给了他,道:“算我求你。”这玉佩,乃是燕国先王赐予他傅家祖辈的,是他傅家的传家之物,也是傅家家主的信物。如今,傅家满门抄斩,再留着着玉佩,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萧何将玉佩捏在手里,翻来翻去看了又看。他刚才一进来就看中了傅远身上的这块玉佩,现在看来,还果真是个极品的宝物。他嘴角咧着笑了一下,朝着一旁地士兵吩咐了下去,叫人去将里院的尸体抬到城郊安葬了。

士兵领命去办,哪知没过一会儿,那士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