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娟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变得愤懑。 “嫂子，真是没想到，周家这么大的企业，一点都不守信用！” “本来订单都谈好了，就等你回来签合同，谁知他们说变卦就变卦！” 秦纤纤细问之下才知道，为了评上宁市文明企业，飞马为员工新修建了澡堂子。 还公开发布消息，寻求全宁市洗化用品商家的合作。 郑松明从报纸上看到消息，就自信满满地带着产品上门。到了以后，当场让装配车间的工人试用。 干装配工作的工人，整日和各种润滑油打交道。 长年累月的油污，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第二层皮肤，早就无法洗干净了。 没想到，纤羽洗发膏不仅能洗干净他们油乎乎的头发，手上身上的油污也能洗掉！ 采购科科长在工人们的强烈要求下，当场拍板决定和纤羽合作。 可是就在今天早上，那边突然派人过来，说是别的商家出价更低，本着节约成本的目的，决定取消和纤羽的合作。 郑松明和张大柱再窝火，也不想放弃这个大单子，忍着火气上门磨嘴皮子去了。 秦纤纤听完皱紧了眉头，纤羽的洗发膏有系统的加持，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足以吊打市场上其他品牌。 根本不可能有更实惠的产品。 自行车厂突然变卦，其中必有蹊跷。 “娟儿，你看着店，我找小明他们探探情况去！”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她一探便知。 …… 秦纤纤骑到飞马自行车厂门口时，刚好遇到往外走的郑松明和张大柱。 两人正满脸怒气，嘴里也骂骂咧咧的，一看就是没谈成。 “狗日的李建华，要不是在他们地盘上，我早就把他按到地上狠狠揍一顿！” “柱子哥，买卖不成仁义在，李建华对咱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绝对有问题！” “李建华是谁？”秦纤纤凑了过去，笑眯眯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老板，你回来了！” “秦姐，你可算回来了！” 寒暄过后，两人一你言我一语，给秦纤纤介绍了飞马的采购科科长李建华。 顺便还问候了他全家。 秦纤纤安静听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说，飞马已经采购好了洗发膏？” “对！李建华嘴严的跟鳖壳一样，根本撬不出来话，我偷偷溜到澡堂子转了一圈才发现。” 郑松明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厂服，倒真有几分像厂里的工人。 “这个鳖孙，就是故意坑咱们的！明明早就跟别人签好了合同，还假装和咱合作！” 秦纤纤赞同地点点头。 张大柱不愧是老油条，这么快就识破了李建华的诡计。 飞马从登报寻找合作伙伴到现在，满打满算就三天的时间。 宁市不可能有企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生产出大几千瓶洗发膏。 必定是李建华提前把消息透给了某人，那人已经提前生产完，合同一签，货直接送过来。 好你个李建华！ 不仅吃了别人的回扣，还狠狠地坑了她一把。 “小明，澡堂子的洗发膏是什么品牌？”秦纤纤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联合李建华一起坑她的。 “秦姐，我跟你想的一样，进去先看品牌。”郑松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瓶子上面除了飞马的标志，别的什么字儿都没有。” 竟然是没有品牌的洗发膏？ 秦纤纤眯了眯眼睛，看来是老朋友，害怕暴露身份，才整这么一出。 “行，我知道了。你们俩赶紧回去把其他订单处理完，飞马的事儿交给我！” 送走俩人后，秦纤纤靠在墙边思索了一番。 她现在对背后之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只能先从李建华下手。 而在这年代，想要了解一个人，最简单就是问他的邻居。 秦纤纤找了块儿木板往车后座一架，放上化妆品，推到了李建华家楼下。 “各位街坊邻居，纤羽化妆品免费试用，先到先得！” 在楼下唠嗑打牌的老太太们，听到免费俩字，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是百货大楼旁边那个纤羽？我要试试口红！” “老婆子我平常不舍得买，这回总算有机会用用你家化妆品了！” “听说你们家东西能把人变年轻？我也要试试！” “各位阿姨不要急，我一个一个给你们化！”秦纤纤借着化妆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打听着这栋楼的住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本就爱八卦的老太太们，争着往外倒豆子。 “李建华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看着傻不愣登的，没想到娶了小蔡这么个漂亮媳妇儿，还混成了科长！” “我可听说，他能当上科长，主要是靠小蔡巴结飞马的大领导！” “真的假的？那他还有脸背着小蔡在外面胡搞？” 秦纤纤都不用张嘴问，各种劲爆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被老太太们扔出来。 一会儿功夫，她连李建华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一清二楚。 总结下来，这就是个五毒俱全的绝世大渣男。 年轻时依靠肮脏手段娶到了漂亮有能力的媳妇儿。 奋斗几年一事无成，不要脸地逼迫媳妇儿讨好领导，为自己换取往上爬的机会。 终于谋得了一官半职，又开始嫌弃媳妇儿是破鞋，偷偷在外面养小三。 真别说，收拾这种人，还有点替天行道的意思。 秦纤纤告别花枝招展的老太太们，又回到了飞马自行车厂门口。 她藏好自行车，乔装打扮了一番。 确认看门的正是老太太们口中的那个老头后，直接走到他面前。 “大爷，请问厂里有个叫李建华的人吗？” 门卫蔡生根眯着眼看了看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