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进来给自己换了药瓶,冲李衡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小帅哥。”

李衡冷淡,但礼貌是有:“正好看到了。”

女白领没再睡,按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好奇地看看对面的一男一女。

高中生年纪,男生又酷又拽,身上散发着青春阳光的少年气。是真的蛮帅的,她觉得自己能再吊两瓶。

女生虽然戴着帽子,但感觉也很好看,气质很好,温温柔柔的。

许喃翻了翻被李衡丢到腿上的塑料袋,里面有几样许喃常吃的零食和一板酸奶。

她抽出一包话梅糖,看李衡:“我想吃这个,可以吗?”

李衡把袋子从她手里接走,把包装撕开。许喃正准备自己拿,李衡已经撕开一个小包装,将话梅果仁推出,递到她嘴边。

“谢谢。”许喃就着他的动作含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漫开。

女白领老阿姨心态,看两人喂个糖,心中感慨万分,语气好奇地八卦道:“你是她什么人啊?”

李衡把空掉的糖纸收到口袋里,过了会,见许喃咬着果核要找地方吐,又把手伸到她下巴处,眼神催促着她吐这里,嘴上则平静冷淡地回:“她哥。”

听到这个定位词,许喃轻轻眨眼。

夏夜寂静,许喃一整天空洞不安的心,被这个关系填满了般。

她没给楚越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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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许喃依然是坐公交上学。她把座位让给一个提着菜篮逛市场的大妈,拉着吊环站在后门处盯着外面的街景。

公交经过夜里去过的人民医院时,许喃想到那夜等她打完两瓶药水离开时已经凌晨两点,夏末秋初,夜里风凉。

许喃跨上车坐稳,李衡戴着头盔往后偏头:“大晚上的,把你甩下去也没人知道。抓着我,会吗?”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凉,但许喃大概是习惯了,已经不觉得害怕。

她上身前趴,两臂环在他的腰侧。那个点没什么车,车道寂静,李衡骑得快,风又凉了几分。

许喃刚扎过针的手背被吹得有些疼,不自主地往缩进他上衣的口袋里。

口袋里藏着的暖意让许喃贪婪地蜷了蜷手指,然后她似乎摸到了少年薄薄的结实的腹肌。

夜晚放大了人的情绪,以及胆量。

许喃手指隔着布料抓了一下,少年兴师问罪的声音顺着风飘到后面:“做什么?”

许喃脑袋捂在头盔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软声道:“你骑太快,我害怕。”

“……”

二十分钟后,公交车停在附中校门对面,许喃从后门下车。

顺着人行道从车流穿过,她在校门前看到了站在绿化丛跟贺舟齐聊天的于纾彤。

于纾彤率先注意到她,前一秒挂在脸上的笑突然冷下来,不知又说了句什么,自己先走了。贺舟齐慢半拍望过来,看到许喃则是扬起令人不舒服的笑,走了过来。

许喃避开视线,加快往校园走的步伐,还是被她抢先一步堵住:“一周没见,想我了吗?”

打高一入学许喃作为新生上台演奏了次大提琴起,贺舟齐便黏上她。不过当时楚越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学,在学校里有于纾彤同行,挡去了很多骚扰。

谁想这学期,一切都变了。

从校门到教学楼这一路,全程是贺舟齐在说,许喃一声也没应。

终于到了二班教室,许喃耳边才清净。

她坐下没一会,李衡从后门进来。

李衡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泡面头同桌钟宸幸小心翼翼地把推过线的课本拉回来些,不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凳子。

李衡高二只上了两周便因为打架被学校劝退,钟宸幸这级学生入学时间比老生晚一周,还没适应新学校,李衡便不在学校了。绝大多数同学都没见过李衡,但不影响他们看到过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老师让救护车拉走。

得知李衡留级成为同班同学,班上关于李衡的讨论便没听过,脾气暴躁、爱打架、不好惹。

但开学一周,除第一天桌子被撞洒的冷饮弄脏时沉过脸,整整一周都风平浪静。上周三班上男生跟别班因篮球场的事闹不愉快,还是李衡出面解决了。

思及此,钟宸幸觉得大佬似乎没有传闻中的恐怖。

借着这点侥幸心理,他矛盾又挣扎地小声提醒道:“李衡,贺舟齐早晨在打听你。”

李衡语气疑惑:“谁?”

“就是……年级老大。他上周请假了,这周刚来。”

李衡点点头,哦了声。李衡昨晚没睡好,这会正困,没听出钟宸幸话里的担忧,手臂压在桌面上,脑袋往臂弯里一枕,合眼前,伸手扯了扯许喃的马尾,闷声:“我睡会,上课了叫我。”

许喃慢半拍停下手上整理试卷的动作,后背靠在课桌前沿,偏头时,李衡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