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一把将姜念尔拉到身后,挥手驱赶摄像机,厉声道:“我们拒绝拍摄!”

小区里有人逐渐往这边移动,也有人举起了手机,调解大叔趁势追击:“闺女,你看,咱上家里说吧,这在外面总归是不好看。”

姜念尔怒气上头,插兜往单元楼下的花池边上一坐,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不欢迎陌生人进家门。还有——”

她伸手点了点摄像,“我拒绝调解,也请你们放尊重一点,更不要拍我爱人。”

调解大叔肉眼可见地蹦了一脑门青筋,说话语气也严厉起来,很有几分架子地训起姜念尔:“你这闺女怎么这样,我们这年龄怎么说也算长辈、前辈吧,你年纪轻轻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

赵君北她妈在边上又叫起来:“当初我就是瞧不上她这没家教的劲儿,外省的乡下人,偏偏我儿子鬼迷心窍非她不可,也不知道是灌了什么迷魂汤。”

调解大叔伸手制止赵君北他妈:“大姐,你也少说两句。她是小辈儿不懂礼数,你也不懂?”

姜念尔拿胳膊肘碰碰陈实:“录下来。”

陈实一言不发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调解大叔脑门儿上的筋更高了。

调解大叔见缝插针地叙出原委:“是这样的啊,小赵呢,最近因为你跟他妈闹得厉害,都两个月没回过家,他妈打电话都不接。咱调解组就是来说个情,看你能不能出面去劝劝小赵,让他回家。”

姜念尔此刻每10斤体重里9.99斤都是反骨,都不说赵君北他妈好言好色来请她帮忙了,她就算是电话里平平静静地说让她帮个忙,她都会撇开前仇考虑下做个好事儿,只当是帮流浪狗回家了。结果这泼妇带着电视台直接上门骂街,败坏她名声,她凭什么还给她好脸看?

她不但不帮忙,还要让她后悔。

姜念尔伸脚捻着地上一颗石子,慢条斯理道:“首先,叔叔,你有调解员证吗?没有的话可是无证上岗,我很怀疑你的调解能力;其次,我再三强调,我拒绝你们的调解,你们还这样穷追死打,是侵权,知道吗?”

调解大叔眉头直蹦,显然让姜念尔气得不轻,说话时气势十足:“我没有调解员证我也在这个栏目干了快十年,我业余时间发光发热为群众排忧解难,我还侵权?你这个闺女就是听不进好赖话,人家儿子因为你跟家里闹,他妈那么不喜欢你,还是硬着头皮上门来求你帮忙,你连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哦,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姜念尔阴阳怪气一句,又很冲地反驳道:“都断一年了,她儿子不听她话还能怨我身上?叔叔你还搞调解工作呢,你没看见我都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什么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当着我爱人的面咄咄逼人,都没想过会不会干扰我们的夫妻感情?”

“哦,还是等着我们夫妻感情破裂以后,你再来调解一回?你们节目没素材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吧?公众媒体对受众要起到正面引导的作用,要弘扬正能量,要引领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你看你们引导了个什么?堵着人家门口搞道德绑架?”

“当然,我猜你们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这样距离圣母更近,是不是至纯的光辉照耀全身特别温暖?你们真是领悟到了圣母的真谛啊,就是不知道天打雷劈的时候,圣母能护佑你们吗?”

“还有,”姜念尔强势地堵了调解大叔的话头,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周:“你们做调解工作之前有没有对基本事实进行甄别和判断?你们先入为主地认定向你们求助的人都是受了委屈的一方,你们就这么确定那位大婶儿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信口雌黄、捏造事实、颠倒是非只是个人言论,但你们身为公众媒体有失偏颇的话,可就是职业败类。”

“另外,调解员也要知法守法,不要把自己当成法官去搞审判。你们是媒体,不是我爸妈,上来就指责我听不懂好赖话,没有同情心,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请你道歉。”

调解大叔圆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气呼呼地伸出食指隔空点姜念尔:“你这闺女……强词夺理!”

一直陪着赵君北他妈那位大婶儿也忍不住了,拉着大叔就要走:“走走走,这都听不懂人话,还调解什么啊,这闺女满肚子心眼儿,你说不通她。”

调解大叔斜眼瞧了赵君北他妈一眼,又看了眼陈实,突然一脸正色道:“听说你刚跟小赵断就跟你现在的爱人结婚了,你是不是没分手之前就跟你现在的爱人在一起了?所以,你根本无法面对小赵?”

姜念尔和陈实齐齐面色一沉,着实想不到这调解大叔为了节目能录制下去,居然故意制造话题激化矛盾,她黑着脸警告道:“叔叔,话可不能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赵君北他妈趁机叫嚷起来:“你还怕说?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我儿子为什么跟我闹?就因为我把他不用的电动滑板和什么机器键盘送给了亲戚家的小孩儿,这下可坏了。儿子跟我作天作地地闹,说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