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八百多里路,家里居然寄来了十床被子!姜念尔立在邮局大厅一筹莫展,只能跟陈实打电话,两人分两趟把被子运回了家,客厅里塞得落不下脚。

“我妈真是做这么多被子干什么,太多余了,放都没地方放,一辈子也未必能盖完。”

姜念尔嘀嘀咕咕地踢着包裹,眉头锁成一片,陈实笑着揽过她的肩刮刮她的鼻子:“这就是你自己不懂事了,娘家陪送结婚被子就是越多越好,因为要盖一辈子,图个好彩头。”

说着拆开一个包裹打开里头的被子摸了摸:“你看,爸妈还特意做的薄被子,知道咱们有暖气用不上厚的,多贴心。”

话及此,姜念尔心中软下来,当即和父母通电话,让他们尽早来华都好和陈实父母商量下细节,和策划所沟通一下流程等等。陈实在边上胆颤心惊地听着,生怕他们再吵起来,结果这次双方都很冷静!

姜家父母将在婚礼前三天到华都,姜念尔心情愉快地收拾好了卧室,并准备了崭新的居家用品。

12号,婚礼进入倒计时,两亲家终于实现第一次成功会师,双方进行了极其友好的互捧与合作,所有细节商定得也很顺利。顺利得姜念尔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活了将近30年,第一回看见父母还有这般通情达理的模样。

回了家姜家父母再次拿出那张30万的银行卡要给姜念尔,勉强算份嫁妆,可却死活不收陈家的彩礼卡。姜念尔忍着脾气说不要,最终还是陈实代她收下,以免老人心里难受总觉得有所亏欠。

姜念尔蓦地转过来了弯儿,他们收下存起来将来还是会用到老人身上,她是家里的长女,自然得为父母养老。

从这天到婚礼当天,陈实和姜念尔除了电话沟通一些事情外,不再见面。她请了事假,只给梁主任一人发了请柬。

家里是前所未有的和谐,妈妈虽然还是唠叨个不停,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以后要和陈实好好过日子,尊敬公公婆婆。小两口有了什么矛盾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要去人家父母面前闹,不能耍脾气。

姜念尔第一次觉得她真的有家了,便悄悄动了让父母搬来华都的心思。她和陈实商量着要不她这套小房子给她父母住,陈实在电话那端双手赞成,说自己早有此意,甚至还计划着给他们换套三室的,毕竟以后如男也要回娘家,两姊妹怎么也得一人一屋。

姜念尔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机都吃了,说你可别打这主意,我妈好不容易给我好脸看了,我们再花钱换房子,我怕她又骂我蹬鼻子上脸地赶着败家。

这事儿也就先打个商量,具体的等婚礼后再细说。

姜念尔这倒数的48小时里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免得出现什么黑眼圈、浮眼皮、压力痘什么的,顺道去剪了个头发。

14号,姜如男一家以及东州的闵亦山到了华都。

姜念尔预想中的姜家大乱斗没出现,妈妈虽然没给好脸但始终没说出太难听的话,再加上济云鸣这个小不点儿调剂气氛,一切都平和的像春日的暖风,吹来的都是嫩芽吐绿的希望。

婚礼在即,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昏头转向,觉得整个人生都亮堂起来了。

从来都没给过她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的父母心平气和地祝福她,叛逆的妹妹与家里和解,爱人已表白心意,公婆疼爱,闺蜜贴心,所有的好运似乎都堆积到了此刻,一步又一步地铺垫成今天的美好时刻。

夜色深深,月光如岭上新霜,铺陈着一个干净的新世界,姜念尔握着电话眉眼弯弯如一轮新月。

陈实低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三天没见了,想我吗?”

“不想。”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行为怎么不符合一般规律?真的不想我?”

“不想。”

“哦?不想就不想,反正明天就要光明正大娶你回家,你不想我也得天天看着。”

陈实自己笑了两声,又接着问:“开心吗?”

姜念尔翻了个身窝进枕头里,也不再昧着良心装死鸭子,少见地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开心,都是托你吉言,我苦尽甘来呀。”

“家里这边收拾得很喜庆,吹气球的时候气筒坏了,我跟一帮兄弟们吹得腮帮子生疼。他们说不打紧,正好把我腮帮子撑起来,显得脸型更周正,看着更爷们儿。”

陈实笑了两声,没正形儿地逗姜念尔:“净胡说八道,我爷不爷们儿我媳妇儿最知道,是不是?”

姜念尔隔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表里不一,长了张斯文脸,内里撑船都不用桨。”

电话那头又笑:“嗯,老婆大人说得对。”

姜念尔看了眼时间,担心明天会起黑眼圈:“那,我们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爱你,晚安。”

*

门外闹喳喳,屋里的姜念尔在床上盘腿坐着,脖子上挂着纯金的长命锁,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