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在攻城的人群中,前是死,后也是死,一具具精神崩溃的行尸走肉,比逐兔走狗还不如。

子不能庇父,君无可保臣。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

……

三个步兵方阵之前。

“都听着!我已经在大帅面前立下军令,不填平壕沟,绝不回还~~”王永强拔出腰间佩刀,叫道:“姜大庆部的下场,你们也都看见了,不想死的,就随我一起向前!”

随后,王永强一声令下,三千人推着十辆盾车,乌压压的一片,再一次向榆林压进,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中间多了五百弓箭手和五百火铳手,而姜大庆部的下场,也给了他们深刻的教训,令他们每一个人知道,这场仗逃不掉,不死在前方,就会死在军法,两方相比较,他们只能咬着牙向前。

“咚咚咚~~”

号鼓响中,盾车在吱吱呀呀的木屐声中前进。

十辆盾车刚推出一百多步,庄志诚部在城头弓箭和火铳的猛烈打击之下,就已经是支持不住了,眼见伤亡已经超过一大半,背负的土石也都已经投到了壕沟之中,庄志诚下令撤退,剩余的残兵哭喊着逃了回来---冲上去一千,但活着回来的,不过三百,庄志诚回到刘芳亮面前请罪,这一次,刘芳亮没有责罚他,反而夸他英勇,庄志诚如蒙大赦,当场大哭。

……

城头。

见贼人散兵退去,盾车山一样的压来,尤定宇说道:“驱赶败兵当炮灰,无功不活,刘芳亮这贼娃真够狠的!”

“盾车动了这么久,贼人却迟迟不开炮,莫不是要等盾车到壕沟之前?”侯世禄向敌军的后方看,眼中有忧虑。

尤振武也已经隐隐猜出来刘芳亮的用意,心说刘芳亮倒真是一个狠人,只是此时此刻,作为防守的一方,他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只能是硬抗了。

“总镇,贼人盾车已经快要临近两百步,是否开炮?”张禄问。

尤振武面色凝重:“开炮,不管贼人如何,我们照我们的节奏走。”

“砰!”

虽然炮身还没有完全冷却,但当敌人的盾车进入两百步,城头的佛郎机还是发出了怒吼,但这一回闯军学聪明了,他们的盾车特意避开了黑石头所在的区域,因此城头火炮再没有刚才那般的精准,首发即命中,但在刘廷夔连元王永春的精心测算下,准确率还是相当不错的。

“砰砰!”

八门佛朗机炮各射了两个子炮,三门将军炮各发了一炮,总体炮火的密集度比刚才少了一半,但依然轰碎了两辆盾车,盾车后面的闯兵被殃及,惨叫倒下许多……

“弟兄们都别慌,千万不要往后跑,那样死得更快!跟紧盾车,一步也不要慢!”

有姜大庆的前车之鉴,王永强也是豁出去了,他令弟弟王永镇跟在步兵的屁股后督阵,他则是跟在弟弟后方一百步,冒着可能被城头火炮轰击的危险,踩着满地尸体,一步一步向前。

不久,经过艰难的推行,盾车终于进入了城下八十步。

城头弓箭手立刻闪出,向他们抛射箭雨。

“放箭,放箭!”

就跟在军士身后的王永镇大声嘶吼,命令放箭,于是闯军弓箭手纷纷张弓,对城头予以还击,双方箭矢往来急射,如漫天飞蝗,不时有人中箭倒地,等到进入六十步之后,闯军火铳兵停下脚步,然后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对着城头连续放铳。

“砰砰砰!”

一时硝烟弥漫,看不清前面景象。

这些火铳兵全部都来自原秦军火车营,有些在汝州,有些在潼关投降,李自成将他们重新整编,编了十个火器营,分给麾下众将使用。

和第一批冲击的姜大庆部不同,这些火铳手还算是珍贵,刘芳亮没有舍得在第一线使用,现在城头榆林军反击凶猛,他不得不派出。

虽然闯营火铳兵使用的还是落后的火绳枪,威力差,射速慢,但五百人都集中在了小范围的区域里,发射的铳弹非常密集,城头的墙垛被打得碎石乱飞,几个正在射箭的榆林军弓手被打中,猝然消失在城头上。

“来的好,今日就让你们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火铳!”贼人火铳对己方形成了压制,翟去病却是兴奋,他举着一杆自生火铳,熟练装弹,连续击发,和城下的闯军火铳手展开对射,丝毫不顾漫天的箭矢和护卫的劝说。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有硝烟,鼻子也黑乎乎的,但他不在意,每击中一个贼人,他嘴角都会露出开心的笑。换弹间,他靠在墙垛上,对护卫笑道:“长安,我铳如何?”

护卫长安一脸担心,举着盾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