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韩素宁跪坐在旁边微微笑,一时也入神,忽然什么声音响起,她慌的去提,原来是茶开了……

……

次日,都任老大人在巡抚衙门召集城中所有官员和将门议事。

到此时,该来的都已经来了,所以这一次是大会议。

从上面主要将领,到,以及王徵刘彝鼎和城中士子,皆数到齐。

巡抚衙门正堂本来很是宽阔,但今日人多,坐的站的,挤得到处都是人。

到今日,除了长乐堡等两三处,其他地方的军士和军属,都已经撤回了榆林,周边五十里之内的范围里,坚决执行“坚壁清野”的政策,尤其是城下二十里之内,一棵树、一间房屋、一口井都不给闯贼留,一定要破坏殆尽,使闯贼大军来到的时候,为取暖、住宿和取水发愁。

今日两件大事,一,歃血誓师,坚定必守之心,二,分置各营,确定防区。

尤世威虽然病卧,但今日还是强撑着坐在了衙门正堂。虽然尤振武为榆林总兵,武将之首,但他坚决坐在一众老将之下。

咚咚咚~~

鼓声响起。

都任老大人绯袍黑帽,神态庄严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参见方伯大人~~”

堂中轰然响,所有人都起身抱拳行礼,因为人数众多,且众人心中都有慷慨求战之心,一时屋瓦皆震。

都任在案后站定,环视堂中众人,然后点头:“诸位免礼。”

众人回归原位,或坐或站。

“最新报,闯贼攻破西安,贼性不改,遍杀忠良,又在城中大掠,对西安乡绅大户大肆行追赃助饷之能事,炮烙挑筋、挖眼割肠,无所不用其极,对寻常百姓,也冠以替富户为虎作伥的罪名,捉丁男为奴、掠妇女为妻。至于抢劫财物,奸淫妇女,更是寻常之事……”都任高声。

众人愤然。

更有一人颤抖,却是李赫然。

如果不是听从好女婿尤振武的劝告,他现在肯定也是被烤掠的一员。他不但万贯家财保不住,身家小命怕也要丧于闯军之手。

“闯贼刚入西安时,曾标榜,不得妄杀一人,误者将吏偿其命,但仅仅几日,就露出本来面目,惹的天怒人怨,听闻,闯贼已经分兵三路,一路由逆贼刘宗敏率中营主力和袁宗第的右营向西攻打宁夏、甘肃、西宁等地,一路由逆贼田见秀率部南下汉中府,妄图打通去四川的道路,最后一路则是闯贼自己,他亲率逆贼刘芳亮的左营、侄子李过的后营,号称十五万大军,北上攻打我陕北!”都任道。

听到此,堂中人脸色都是一变,李自成是米脂人,秦人念家,想着光宗耀祖,他亲自前来攻打陕北,顺带祭祖,原本并不意外,但听到都任老大人所说,众人还是有些心惊,十五万啊,而城中兵马不过六千余,兵力对比如此悬殊,这一仗要怎么打啊?

尤振武却想,不知道白广恩和牛成虎是否听从劝告,往汉中撤去了?

但愿他们听从了。

“闯贼兵马豕突狼奔,气焰很盛,但其刚刚攻陷西安,人心未定,后方不稳,就迫不及待的大举出征,此正是灭亡之道也!我榆林乃天下劲兵,尤总镇年少有为,智谋深远,早早就为我榆林预备下了粮草,又聚拢绥德米脂的贤良,兵精,粮足,城坚,如果闯贼龟缩西安,我榆林军奈何不了他,现在他主动来攻,正是一举击溃,为朝廷收复陕西的大好时机。”

说到此,都任环视堂中众人,像是在问,你们可有信心?

参将刘廷杰先站起,大声:“不错。闯贼人数虽多,但大部分都是河南子弟,他们父兄妻女被闯贼所杀,不得已受其驱使,心中必有怨气,我榆林乃天下劲兵,只要坚守城池,打出威风,豫兵必然动摇,到时一举出击,定可击溃闯贼!”

老将王世钦亦站起来:“我辈世受国恩,守卫边疆,岂为贼下砺兵秣马,予请一战!”

众人都看向尤振武。

尤振武站起来,表情严肃,年轻的脸上透出弘毅果决之光,向都任抱拳:“受国厚恩,敢忘报呼?誓死战!”

所有人一起站起,连王征刘彝鼎也站起,高呼:“誓死战!”

见众人决心坚定,都任十分欣慰,大声道:“好,本官虽然为陕西右方伯,但长于政事,对用兵之道,一窍不通,加上年老体衰,难以当大任,因此,一应军务,皆听尤总镇之令,尤总镇之令,就是本官之令,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是!”

……

虽然年少,虽然刚刚为榆林镇总兵,面对堂中将近一百多双目光,尤振武毫不怯场,待到都任坐下,他立刻走到场中,将他和都任商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