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张氏入献陵,与洪熙皇帝合葬。

这件事朱瞻壑没有参与,甚至都没有前去送灵,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资格。

虽然是亲戚,但也就朱高煦有资格,朱瞻壑以及他的一众兄弟都没有资格前去送灵,甚至朝中大臣基本都去了,朱瞻壑也没有资格。

说来也是可笑,大明的实际掌权者、为大明寻回新粮、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的朱瞻壑,直到现在为止除了一个宗室的身份之外,没有一官半职。

他唯一的身份就只有大明的皇室宗亲、吴王世子。

太皇太后张氏的薨逝,对大明的局势影响很大,很多人都觉得吴王一脉就此解放,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是,吴王一脉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因为朱瞻壑并没有着急。

随着太皇太后张氏的薨逝,吴王一脉不仅没有趁机更进一步,成为大明表面和实际上的双重掌权者,反倒是后退了一步。

吴王一脉,全部搬出了皇宫,来到了太宗皇帝在建设顺天府的时候就特意吩咐建造的吴王府中居住。

“唉,还是自己家住着舒服啊……”

朱高煦坐在院子里,烤着暖炉,看着儿子在陪着孙子玩儿雪,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叫什么家?”吴王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要说家,应天府是家,云南府是家,如果你们愿意,皇宫也是家,但偏偏觉得这么一个咱们都没住过的地方是家?”

对于自己丈夫和儿子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吴王妃是由衷地感觉不值。

倒不是她贪恋权力,贪恋那个皇后甚至是皇太后的称号,对于吴王妃来说,经历了半生的颠沛流离后,只要丈夫和儿子一家团聚,那就是家。

她只是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值,当年可以说是被明着排除在外,然后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努力了二十余年才走到如今的这种高度,但却在摘取最大的果实之前放弃了。

“这有什么?”朱高煦闻言一笑。

“儿子高兴就行,我无所谓。”

吴王妃闻言也看向了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的确,这事儿和朱高煦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朱瞻壑下的决定,当初所有人都和吴王妃一样表示不理解,但还是遵从了朱瞻壑的决定。

“这种唾手可得的胜利啊,没什么意思。”看着自己的妻子将孩子抱走,朱瞻壑拍了拍手上的雪,走到了自己父母的面前。

“大伯母这人呢,是值得敬佩的,虽然算不上是女中豪杰,但最起码也是个女中诸葛。”

“和大伯母博弈是让人兴奋的,但回头看看如今的皇太后……没什么意思。”

说着,朱瞻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靠在柱子上遥望着皇宫的方向。

“别说我全力施为了,就算是我什么都不做站在一旁看着,她都能自己把自己玩儿死,这样的敌人对抗起来实在是毫无乐趣可言。”

“这就是你放弃的理由?”朱高煦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自己的儿子,他或许脑筋不太灵光,猜不到自己儿子的计划,但却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

“那自然不是。”朱瞻壑笑着放下了茶杯。

“这种不够合格的敌人啊,我从来都是尽早结束,免得在我面前乱晃,惹人烦。”

“那你打算怎么做?”朱高煦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

要说自从太皇太后薨逝之后,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吴王一脉的下一步会怎么走,但是却没人知道。

不仅寻常百姓不知道,就连陈循、夏原吉这些大臣,甚至就连朱高煦都不知道。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是朱瞻壑拿主意。

“世子殿下!”

就在朱高煦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儿子给出答案的时候,一阵疾呼打断了朱瞻壑即将出口的话,也让朱高煦期待的热情迅速冷却。

就宛如这冬天的顺天府。

“启禀世子殿下!苏伊士地区传来密信!”

朱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密信双手呈上。

朱瞻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朱凌手中的密信,拆开看了起来。

虽然当初朱瞻壑自己都说过如无意外的话他不会再来欧洲,但不代表他就不关心欧洲那边的事情了。

恰恰相反,相比于大明,他更关心欧洲。

大明再怎么乱、再怎么棘手,那也是趋于稳定的,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换了个当家人罢了,但欧洲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