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就不多问了,看来你都已经打算好了。”

在看到这封密信的时候,朱高煦也就知道自己儿子是在打什么主意了,也就没有打算再多问。

在这方面,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他和自己的儿子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朱高煦够狠,但还不够狠。

相比于普通人,他已经够狠了,甚至比以前的宣德皇帝都要狠一些,但和朱瞻壑相比,他还是要差不少的。

朱瞻壑的狠主要是体现在两方面的,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

对外,这个自是不必多说,怕是自古以来都没有几个比他狠的,甚至就连人屠白起比起他来都差了一点。

对内,朱瞻壑有一种朱高煦不具备的狠劲儿,那就是他敢于对内洗牌。

如果是朱高煦,哪怕是最后成功了,恐怕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但朱瞻壑不一样。

宣德皇帝德不配位,还联合草原,甚至将火器都交给了草原,朱瞻壑在得知之后毫不留情的做局,将宣德皇帝逼到了死地。

虽然朱高煦面对的是亲如手足的亲生兄弟,朱瞻壑面对的则是堂兄弟,二者之间是有差距的,但即便如此,能够做到朱瞻壑这个地步的人也不多。

似乎,朱瞻壑衡量人的标准就只有对和错。

如果你做得对,就比如这次的王景弘,虽然是私自行动,但却帮了明军大忙,朱瞻壑并不准备处罚他。

但如果你做错了,比如说朱瞻基,再比如朱高燧,他都能够做到不留情面。

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一退再退了。

“等什么时候你那边打完了,我也过去转转,去看看你三叔。”想到这里的时候,朱高煦突然有些感叹。

透过那个名字,朱高煦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一直在他屁股后面拱火的三弟。

然而,他却走错了路,客死他乡。

“诶?对了!”经自己父亲这么一说,朱瞻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您就没有收到当初流放三叔的时候派去的那些人的回信吗?怎么我在欧洲的这段时间半点这方面的消息都没得到?”

“你说的是……澳洲?”朱高煦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地方的名字。

“对啊!”以前没想到,朱瞻壑倒也不着急,但是现在想到了,朱瞻壑也就有些着急了。

“这都两年了,我是一点儿那边的消息都没收到啊,您给拦下了?”

“没有。”朱高煦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对于那边的事情我没有你了解得多,如果收到了的话是一定会发给你的。”

朱高煦的脑筋不够灵活,但有一点很好,那就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他不会硬来,而是会发给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定夺。

“嗯……”朱瞻壑皱起眉头,显然是不太满意的。

当然了,他不是对自己的父亲不满意,而是对当初那些押送朱高燧前往澳洲的人不满意。

“等我回欧洲的时候去香州府一趟吧,让瞻圻派人去看看。”

朱瞻壑并不觉得那些人都死光了,虽然澳洲也的确不是啥好地方,毒蛇毒虫遍地都是,但也不至于让那些人全都折在那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问题,要么是消息被压下去了,比如旧港宣慰司那边,要么就是那些人背叛了朝廷,自认为天高皇帝远,选择在澳洲自立门户。

“行了,那些还太远,咱们说说眼前的吧。”朱高煦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他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就在眼前。

“对于祁铭,你怎么安排?”

朱祈铭,目前吴王一脉唯一的第三代。

作为吴王一脉唯一的第三代,而且还是朱瞻壑的儿子,还是嫡长子,他的起点,可能是别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抵达的终点。

权力、金钱,甚至是其他所有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所谓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就是那个出生在罗马的人,而且哪怕是在罗马中,他也是绝对顶级的存在。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超高的出发点,代表着他要背负的东西也就更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开开心心的玩儿个几年,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然后上私塾,读书,考取功名,出仕为官,然后周而复始。

对于底层人来说,开开心心的玩儿个六七年,然后开始帮着家里人在地里干活儿,然后娶妻、绳子,周而复始。

但对于朱祈铭来说,这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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