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施二姐瑟瑟发抖,险些连跪都跪不稳。

此前,她一直将朱瞻壑视作是攀上顶峰的踏脚石,视作是掌控天下至高权利的台阶,但是她却忘了一件事。

这个她妄图通过身体来使其成为自己台阶的男人,是用无数的尸山血海做踏脚石,才登上了那个她一直以来向往的巅峰的。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朱瞻壑是不会对自己人摆架子,更不会发脾气。

但是,在施济孙敢偷偷摸摸的将大明流放的赵王给接走时,朱瞻壑是真的生气了。

而施二姐也算是“因祸得福”,见到了朱瞻壑那一般人见不到的样子。

“你们一家子虽然是祖居中原,但毕竟已经多年没有回去过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们解释一下,私自接走朝廷流放钦犯是个什么样的罪名?”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施二姐,朱瞻壑的语气冰冷。

本来他就想把旧港宣慰司给撤掉,或者是把世袭旧港宣慰司宣慰使的施家人给换掉,但碍于最初的承诺一直不好开这个口。

现在倒好了,自己送上门儿了?

不过,现如今仍旧不是朱瞻壑发怒的时候,就算是要发怒,那也不能失了方寸。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自己那个三叔给找到并且带回去,在这里对这施二姐发怒没有斑点作用。

“不……不用劳烦……世子殿下……”

跪在地上的施二姐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朱瞻壑的压迫感,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滴落。

此前,朱瞻壑杀神的名号传遍天下,但施二姐却并不在意,认为朱瞻壑虽然很厉害,但达不到人们所传言的那个地步。

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哪怕是传言,哪怕是经过无数倍的夸张,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传言都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才会有的。

“既然不用,那就是最好的。”

看着瑟瑟发抖的施二姐,朱瞻壑微微点了点头。

“算上来回的路程,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如果不能把人给我带过来,那等待着你们的将会是大明的审判。”

“多谢世子殿下开恩!”

施二姐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连连叩首。

私自放走流放的罪犯就已经是大罪了,而施济孙的行为还算不上是私自放走,应该被归类到劫走这部分中。

按照大明例律,施济孙的这种行为如果被发现并且抓到的话,那就是得到一个被他劫走的人一模一样的罪名,而且还会再加一等。

朱高燧当初是以什么罪名被捕的?是谋逆!

如果不是因为皇室宗亲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朱瞻壑不想在接掌大明的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朱高燧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

而施济孙呢?

和被劫走者同罪就已经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而按照大明例律还得罪加一等……

别说施家了,整个旧港宣慰司都得被清洗一遍。

此前,施二姐也幻想过,因为就如同朱瞻壑的想法一样,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朱高燧给带回来,施济孙什么的并不重要,所以施二姐就曾幻想过有没有可能暂时不会有事。

虽然最终无论朱高燧有没有被带回来,他们一家还是得接受大明的处罚,但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啊,如果能活着的话,又有谁愿意去死呢?

可施二姐也只是幻想而已,因为在旧港宣慰司的北方就是马来半岛,再往北就是香州府。

那里,是吴王一脉离开云南之后最重视的地方,很多的事情看似是必须的,但是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那也不一定就是必须的。

可没想到,幻想中的事情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中,这怎么能让施二姐不大喜过望?

看着施二姐离开,朱瞻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如果施二姐看到这抹笑容的话一定会喜忧参半。

喜的是朱瞻壑笑了,,而笑容一般来说都是代表着积极的情绪。

但是……

忧的是……那是冷笑。

很快,随着施二姐的离开,也有另一个人离开了安卡拉,混进了返回旧港宣慰司的船上。

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此次过来运送粮草辎重本就有大明的人跟着,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儿,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放手交给外人。

一旦出事儿,那最低也是掉脑袋级别的,严重了就是九族消消乐级别的。

所以,别说混进去一两个人了,就算是混进去一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