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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朱瞻壑伸出了一根手指,很是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权利是公器,且不说咱们大明,历朝历代都可以沿用这一条,因为这种说法旨在利用权利让整个王朝都向前进。”

“但是您也知道,关西七卫就是墙头草,谁强往谁哪里倒,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就是个和稀泥的。”

“不是我说你……”朱高煦闻言叹了一口气。

“第二,民心。”

朱瞻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东北方向,然后才叹了口气。

一是朱瞻壑这些年虽然没少帮朝廷的忙,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交易的形式去和老爷子相处的,每一次的帮忙都会得到好处。

“十成!”

“您别这么看我,真的是十成。”朱瞻壑摊了摊手,摆出了一副事情就是这样的模样来。

“想要染指中原,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有任何可能。”

“马骐这事儿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浪花,先不说爷爷对他的宠信程度没多高,就算是很高很高,他老人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这两点我并不担心,一来是你从来不耍阴谋诡计,用计也是用阳谋,二来是你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在为天下百姓而做。”

“至于草原……”

“这话怎么说?”

“你真的会出手?”这是朱高煦第一次和儿子产生了分歧。

“国富,富的是朝廷,富的是官员,富的是商人。”



“而现在,无论是瓦剌还是东察合台汗国都不是什么一隅小国,想要同时和他们双方作战,难度太大,除非让关西七卫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卖命。”

“现在的大明,国富这一点我承认,或者应该说咱们大明一直都是富裕的,但国富,真的不等于民强。”

而冒死顶在前面,为官员和商人逃跑,甚至是为了给皇帝南迁争取时间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等会儿!”朱高煦猛地伸手,打断了儿子的话。

“所以,真等到战争爆发的时候,冲上战场的还是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是他们家里的顶梁柱,是他们家里的孩子,是他们家里的父亲。”

“孩儿问您,您说大明强大,依据是什么?”

“学会容忍、学会宽恕,但换来的是鞑靼毫不留情地杀了我大明十万将士,换来的是瓦剌一次又一次的越境放牧,换来的是倭寇一次又一次地袭扰我大明海疆。”

“第三,朝廷承受不了双线作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大明还不够强大吗?”

“嗯。”

朱高煦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就算是朝廷扛不住瓦剌和东察合台汗国的两面夹击,我也会出手的。”

“嗯?”朱高煦诧异地看了一眼朱瞻壑。

“但现实是,就算是皇帝有这种觉悟,官员也不会。”

“第四,大明还不够强大。”

“爹。”朱瞻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目光看向外面。

“学会容忍和宽恕,权利是公器,这些话一听就是出自大伯之口,可不是您能够说得出来的。”

……

良久之后,朱高煦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一来是性格不合,就算是您有所改变,但也不是能说出这话的人,二来是这些话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才说得出来的,您……”

“宦官这种人,没了再找就是了,算不得多重要,更别说爷爷还不喜欢他们了。”

“你把两个概念给混淆到一起了,国富,其实不等于民强。”

朱瞻壑翻了个白眼儿,他感觉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太单纯了,也怪不得在历史上会被朱高炽父子俩玩儿的团团转。

“启发就启发吧,当真就算了。”朱瞻壑摆了摆手,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但若是战争爆发,皇帝不会亲临战场,就算是像爷爷上次御驾亲征,那也是在后方坐镇,不会亲冒矢石。”

“理由!”朱高煦有些生气了。

“你大伯说的其实也对,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要以天下百姓为重。”

因为朱瞻壑说的都对。

有了化解自己执念的方法,朱高煦自然也就不再执着于太子之位了。

朱瞻壑满脸惊奇和无语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探究自己面前的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只会用打打杀杀和金豆子解决问题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