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夏尚书,又见面了。”朱瞻壑笑着将牌子交给了面前的夏原吉。

藩王进京,在京中也是有用度的,这些全都由户部买单,所以朱瞻壑也必须要到户部交接一下。

“世子殿下?”

本来夏原吉正埋头处理公务,最近因为藩王进京和诸国使臣朝拜的事情他都快忙飞了,但在听到朱瞻壑的声音后他还是讶异地抬了起头。

“上次一别,已经快一年了吧?夏尚书看起来还是风采依旧啊。”

朱瞻壑笑着接过夏原吉递过来的那带着户部印信的折子,这就是他未来的一段时间在京中花费所需要用到的东西了。

“夏尚书你忙,我先回宗人府了。”

“诶……”夏原吉站了起来。

“世子殿下……”

“嗯?怎么了?”朱瞻壑带着几分惊讶转过身,看着起身的夏原吉。

“出去走走?”憋了好一会儿,夏原吉才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倒是无所谓。”朱瞻壑笑了起来,指了指夏原吉的身后。

“不过夏尚书你这……”

“无妨。”夏原吉笑着摆了摆手。

“都已经申时过半了,早就散值了。”

“那……”朱瞻壑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伸手说道。

“请?”

“请。”

散值,其实就是下班,明朝也就朱元璋能够做到日日早朝,到了朱棣这就已经是三日一朝了。

在不上朝的日子里,官员们都是卯时到值,这就是“点卯”的由来,而下午申时下班,被称为散值或者散衙。

明朝沈周所做的《暮投承天习静房与老僧夜酌》就有说到过:“临昏细雨如撒沙,城中官府已散衙。”

这里的“临昏”“散衙”就是指晚上下班。

万安街,一个平平无奇的馆子里。

一个当朝汉王世子,身穿只有亲王才能穿的团龙服,一个户部尚书,穿着当朝正二品才能穿的官服,就坐在这么一个小馆子里,惹人侧目。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他们周围很大一块地方都没有人敢落座。

“夏尚书最近怎么样?看你这状态,尤胜当年吧?”吃着刚刚上来的饭菜,朱瞻壑笑着开玩笑。

“世子殿下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朱瞻壑的夏原吉放松了不少。

没有了去年见他时的恭敬,话里话外都好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在聊天。

只不过,这两人的年纪差的有点儿大。

“那你哪壶是开的?我提开的吧。”朱瞻壑也是笑得格外开心。

“我啊,哪壶都不开,您就别提了。”夏原吉苦笑着放下了筷子,拿起了酒壶,朝着朱瞻壑示意。

朱瞻壑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笑着摇了摇头。

“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年的事情不少,花钱的地方更是多,您要是觉得维喆辛苦,那就把那宗人府要用的印信还给维喆,维喆就开心了。”

夏原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开起了玩笑。

他给朱瞻壑的户部印信是用于朱瞻壑在京中这段时间的花费的,虽然不少,但就这么一份,对于偌大的一个王朝的户部来说,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夏尚书这就过分了啊,我爹都已经去就藩了,我又不是当年的那个我,这点钱你户部都要抠?”

朱瞻壑笑着举起了茶杯:“夏尚书是生怕你那个夏老抠的名号不够响亮吗?”

“嗐!”夏原吉夹了一筷子肉,大剌剌的摆了摆手。

“要是世子殿下您能留在京中,别说是那个名号了,再给维喆来一个也不嫌弃。”

夏原吉大抵是这段时间被压抑得有些狠了,喝了一点酒之后有些口不择言了。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还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夏尚书说笑了。”朱瞻壑微微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其实他知道,夏原吉就是想跟他共事就是了,因为前两年自己这个杀神没少给夏原吉搞钱。

第一次在浙江一带杀倭寇和贪官的时候户部得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第二次是北征,因为朱瞻壑的建议筑了京观,大明多出了大量的牛羊战马,让户部回了一大口血。

第三次是扬州,朱瞻壑杀了两万多人,抄了不少人的家,户部又得了一大笔钱。

至于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