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长安,依旧燥热,不过微风拂过的时候,能感受到从头透到脚的凉爽。 齐王府六大统军府,外加预备营的兵营就在长安城郊的西南面,在一座小山下,占地面积极大,四周耸立着高高的木桩,还有一座宽大的辕门。 从远处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那辕门上竖立的旌旗,其次就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再次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柿子树。 柿子树上的柿子已经开始挂红,远远的望去,一丛丛,一点点,像是挂满了红灯笼似的,看着分外的惹眼。 柿子林两侧,是漫山遍野的枫叶,也是红彤彤的一片,将整座小山都染成了火红色。 若是到了傍晚,碰上了晚霞漫天,到时候天地一色,估计会更美。 “殿……殿下,臣就不用去了吧?” 蔡允恭骑着一头杂毛驴,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李元吉的车架旁,愁眉苦脸的说着。 李元吉坐在马车内,手里翻着一本书,随意的瞥了蔡允恭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他在经过了仔细斟酌以后,最终决定了采纳蔡允恭的建议,到统军府大营见一见秦琼和程咬金。 能不能招抚秦琼和程咬金,能不能让秦琼和程咬金去招抚张亮,他心里也没底。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 万一秦琼和程咬金愿意被招抚,也愿意去跟张亮说项,那他也算是赚着了。 不然的话,他就得派人去将张亮擒拿,并且秘密的处决,那样的话,他不仅赚不到,还会让大唐损失一位能力不俗的将才。 虽说大唐不缺将才,尤其是大唐初期,将才不敢说满地走,但随手一抓也能抓出个四五个。 所以损失一个张亮,也损失得起。 但要是能拯救、能招抚的话,自然是得以证据和招抚为先。 毕竟,没有人会嫌弃自己手底下的人才太多,尤其是掌管着一个庞大帝国的掌权者,就更不会嫌弃自己手底下的人才太多。 在执掌了两个多月的大权以后,李元吉也清楚的认识到了人才对他,对大唐,到底有多重要,也明白了历史上为何李世民会数次不计前嫌、不计过往,将许多他打败的对手、俘虏,收回到麾下。 可以说,现在大唐的所有人才,都是隋末乱世中大浪淘沙淘出来的,每一个都相当有能力,也相当珍贵。 用对了,对大唐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用不对,又或者杀了,那就是在浪费。 最重要的是,以大唐现在的人口基数,以及刚刚恢复的教化,短时间内还培养不出太多的人才供大唐使用。 掌握着大量知识和人才的世家大户,如今绝大多数又在拿腔捏调,根本不好好的为大唐出力。 所以,现在大唐所拥有的每一个人才,对大唐都是很珍贵的。 是大唐的财富,也是大唐的一部分根基。 容不得半点浪费。 所以还有机会招抚张亮,以及张亮背后那些人的话,李元吉不介意再试试。 “殿下……” 蔡允恭见李元吉不理人,又愁眉苦脸的开口喊了一句。 李元吉放下了手里的书,瞥向蔡允恭,不咸不澹的道:“招抚秦琼和程咬金,让秦琼和程咬金去招抚张亮的建议是你提的。 如今我要去见秦琼和程咬金,自然要带上你。” 蔡允恭见李元吉开始搭理人了,赶忙催动着杂毛驴往马车边凑了凑道:“臣只是给了殿下一个建议,采不采纳在殿下,如何去施行也在殿下。 殿下要怎么做,只管自己做主就好了,何必带上臣呢?”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澹然道:“你也说了,我自己做主就好,我做的主就是带上你一起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蔡允恭一下子被怼的说不出话了,数次张嘴,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李元吉随手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将自己和蔡允恭隔开,没有再跟蔡允恭说一句话。 马车晃晃悠悠间,就到了统军府大营。 守在辕门口的将士早就得到了李元吉要来的消息,所以在看到了马车上悬挂的王旗以后,问都没问,就痛痛快快的放行了。 到了大营内,将士们正在操练,有排练军阵的,有操练武艺的,还有学习辨别旗语、鼓语、锣语的,还有虐菜鸟玩的。 李元吉也没有打扰,让人驾着马车直接往谢叔方坐镇的中军大帐驶去。 只是还没驶到中军大帐的时候,谢叔方就带着军中的所有将校主动赶到了马车前相迎。 按理来说,以李元吉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在这座军营里拥有的独特地位,谢叔方就算是带着所有的将校赶到辕门外相迎也不为过。 不过,为了维护谢叔方在将士们心中的形象,以及在将士们心中的威信,李元吉在派人传话的时候,就特地强调,让谢叔方不必赶到辕门外相迎,再中军大帐内等着就行。 但很显然,谢叔方没敢拿大,在遵从了李元吉命令的同时,也带着所有将校一起表达了属于他们的敬意。 “臣谢叔方,率统军府上下所有将校,参见殿下!” 谢叔方在带着所有将校赶到马车前以后,率先单膝跪地,施礼高呼。 将校们也紧跟着单膝跪地,施礼高呼。 虽然他们有些人有甲胃在身,不许要施全礼的,但他们还是以全礼来迎接李元吉。 不为别的,就为李元吉是这座军营真正的主人,就为李元吉是他们的主公。 “臣等……” “卑职……” “……” 随着谢叔方等人跪下了,在一旁校场上正在操练的将士们也一个跟着一个的跪下了,喊什么的都有,场面十分壮观。 蔡允恭看的是头皮发麻,听的是耳晕眼花。 因为他仅凭着这不需要任何人招呼,就齐齐跪下的阵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