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基所说的右武卫净出狂妄之徒,上心了。 因为刘弘基虽然没有明说,但李渊却很清楚刘弘基口中的狂妄之徒是谁。 那就是王君廓。 王君廓被李元吉给宰了,李渊却没有惩罚李元吉。 虽然朝堂上的人都清楚李渊为何没惩罚李元吉,但是百姓们不知道啊。 百姓们只会觉得,李渊在偏袒自己的儿子。 刘弘基暗指王君廓是狂妄之徒,只要坐实了这个说法,并且将李元吉找王君廓比试,变成王君廓触怒了李元吉,亦或者没将李元吉放在眼里,逼的李元吉不得不出手教训他。 那么,李渊和李元吉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洗白了。 李渊虽然不会刻意去洗白此事,但有人主动送上门,帮他和李元吉洗白,他自然不介意顺水推舟。 李渊拿着刘弘基的奏疏,在朝会上询问刘弘基,狂妄之徒是谁。 刘弘基几乎没有任何由于的指明了,就是王君廓。 并且将王君廓此前在洺水城的所作所为,当成了王君廓狂妄的证据,拿出来说。 直言王君廓目中无人,不听从李世民的吩咐,仔细的甄别洺水城内那些新降的人,害的数千将士葬身于洺水城,也还得罗士信等人差点葬身于洺水城,害的李元吉不得不以身犯险,亲自赶去洺水城驰援。 一众文武们听完了刘弘基的一席话,大致也品出了刘弘基在干什么,李渊想要什么。 于是乎,纷纷拿出了王君廓狂妄的证据。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王君廓已经死了。 王君廓的风评还不好。 一众文武自然毫无顾忌的往王君廓的坟头上添土。 也就魏徵、裴矩等人帮王君廓说了几句好话,但是没什么效果。 最终,李渊裁定,王君廓是死有余辜,并且将王君廓的所有罪行,列了出来,以邸报的形式,传遍天下。 对于王君廓的过错,不予追究。 因为王君廓人已经死了,人死为大,就没必要再计较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渊仁厚,不愿意跟一个死人计较。 知道的人都清楚,李渊是不好意思去跟一个死人计较。 “殿下好狠的手段啊。” 武德殿正殿。 李元吉袒胸侧躺在坐榻上,手里翻阅着马周派人从河北道送回来的文书,嘴里抿着冰块。 凌敬跪坐在一侧,一边批阅齐国的政务文书,一边感叹。 李元吉抬头瞧了凌敬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会以为,毁王君廓名声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授意的吧?” 凌敬又叹了一口气,没有搭话,只是幽幽的自言自语道:“如今……李长史都躲在府上不敢出来了。” 凌敬虽然没有这么认为,但他觉得此事跟李元吉脱离不了关系。 因为王君廓名声被搞臭了,对李元吉的益处最大。 唯有王君廓变得臭名昭着了,李元吉击杀王君廓的事情,才会变得无比的正确。 李元吉把人杀了也就算了,还把王君廓的名声给搞臭了,实在是有点狠了。 毕竟,王君廓所在的王氏上下,以后会活的怎么样,跟王君廓的身后名成正比。 在这个重荣辱、重廉耻、重名声的时代,一个名人的家人,在名人死后,会过上怎样的生活,完全取决于名人的名声。 李元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凌敬,“你真的做过窦建德手底下的国子祭酒?” 不等凌敬搭话,李元吉就撇着嘴,意兴阑珊的道:“窦建德手底下有你这样的国子祭酒,败的也不冤。” 凌敬听到李元吉这话,有些恼了,硬邦邦的道:“此事即便不是殿下授意的,也跟殿下脱离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