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就说过,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再怎么养,最后都会成了白眼狼,太子殿下如今可明白了?”

“母后,”司昶呵了一声,讽刺的说道:“如今这局面,不正是母后最想看到的,再说了,若不是母后这一手,怎么会有此般境地?!”

“怎么能怪到本宫的身上,”谢芳初眼中迸发出狠毒的目光:“若不是当初你们司家不轨,除了一门忠烈的魏家。”

“灭门就灭门吧,偏偏还留下一个活口,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听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司昶手臂青筋尽起,眼光像冷箭一样,看向谢芳初:“母后说的可是自己?”

山青咬在司昶的手臂上,就一直没有松口,慢慢的她感觉到嘴中,有了血丝的腥味,但圈住自己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谢芳初神色骤变,尖声叫道:“你闭嘴!你给本宫闭嘴!”

司昶上下打量了一下谢芳初,凉薄的说道:“谢家灭族,那是自找的,是替天行道,要是说,当年到底有何错,那就是,留了母后一命。”

“母后以为什么,都是罪臣之后,想拉青青给母后铺路?孤在这里就很清楚的告诉母后,这也是父皇的意思,母后可要听好了,孤再说最后一次。”

“待我父皇百年之后,母后是殉葬的第一人,这道旨意,永远不会变。”

谢芳初上前一步,拉住司昶的衣袖:“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对待谢家?”

“你们司家,如今问鼎天下,还不是靠着我们谢家出谋划策,如今倒想对,功臣赶尽杀绝......”

司昶拉开谢芳初的手,冷漠的看着,她有些疯癫的模样:“谁稀罕,你以为我和父皇都很稀罕这个破位子。”

“要不是你们在后面出谋划策,我娘会选择从三千台阶上跳下来,我父皇会一生都不回陪都,魏家会灭满门!?”

“哦,对了,你对我们司家有功的那位,是我的祖父,他已经故去了,母后若是真的为谢家鸣不平,就去找孤的祖父,不要再对孤和父皇扯什么恩情。”

谢芳初震惊的看着司昶,不甘心的问道:“这也是他的意思?”

司昶嘴角微微抿起:“母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父皇,此生都不会再回京都,也不会再管朝政。”

谢芳初向后连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司昶,又看着他怀里的山青,她指着山青:“太子殿下,又该如何安置这个余孽?”

余孽一词,让山青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她还未开口,司昶就说道:“这不劳母后费心,人我带走了。”

说完再也不理谢芳初,转身拉山青往外走,可山青哪能愿意,此时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司昶,曾经自己的兄长,甚至一度是自己最喜欢,最信赖的人。

结果残忍的真相确是,自己的灭门仇人,不可原谅的仇人!

面对山青更加剧烈的挣扎,司昶将山青往自己的身前一揽,往自己的肩头一扛,大步向外走。

跟在司昶后面的侍从们,见自家主子出来,都忙不迭的跟上,待看到太子殿下的肩头,扛着一位姑娘时,面面相觑。

山青头朝下,瞬间心血全部朝脸涌去,看到身边跟着如此多的人,更是急火攻心,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你,你放我下来......”

“你听到了没有......”

但是司昶却充耳不闻,之前山青同他说话,哪次不是兄长长,兄长短,现在直接“你你你”,司昶在一声声“你你你”中脸色,越来越寒冷。

跟在后面的侍从,都被吓得冷汗琳琳,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太子殿下的逆鳞。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在殿下面前不敬,太子殿下虽然是太子,但是确是掌握实权的太子。

到了承德殿,司昶一步跨进来,走到内室,将肩上的山青放在床上。

山青脚一着地,跳到嗓子眼上的心,落了下来,然后她定睛一看这里的环境,立刻又跳了起来,心又跳到了嗓子眼上。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兄长,渐渐又红了眼眶:“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